那边厢,司马朗挥剑攻来,寒气迫人,数丈之外都激得人肌肤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无数细小的冰凌,仿佛一霎那间到了数九寒天一般。
林宗越自然识货,看出对方剑法玄妙,心中便是凛然,心中不忿道:“你想一招吞天,林某就是不让你得逞。我倒要瞧瞧,剑宗的弟子有何了不得!”
他这六年来在云汤山闭门潜修,虽说禁术道法颇有长进,但却是不知和别人差距如何。此时见到司马朗咄咄逼人,倔强之意立生,便决定和司马朗一试,看看究竟有何不足。
林宗越大声喝道:“法禁真盾,江海凝光,疾!”
剑动,气芒飞舞,半空中陡然出现数十个奇怪的字符,居然形成了一个盾牌状屏障。
千百道兰光剑气呼啸着冲来,声势之威无可匹敌,仿佛一切拦阻之物都将在冲击之下化为齑粉!
一道道剑光好像惊雷一般电闪而下,猛烈撞击着那面法禁盾牌,发出山岳崩溃的巨响。乍一看去,法盾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挣扎的风筝,剧烈颤震,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有不少弟子不忍看到林宗越惨败之象,纷纷错开目光。一个半大丹宗弟子就算在禁法上有所小成,又岂能挡得住剑宗英才弟子凌厉一击?若说比试的是别人,大家也许还会猜测胜负如何。但司马朗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剑宗首座褚卫单的嫡传弟子,也是最后一位手把手教出来的关门弟子。据说,两年前剑宗内部小范围不公开比试之中,司马朗居然排名第十三!要知道剑宗年轻一代中人才济济,其中最具名气者便是大衍十九剑,哪一个不是在剑术上潜心沉浸至少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心血,说是整个剑宗未来百年之菁华当不为过。可偏偏令人跌眼镜的是司马朗,以不到弱冠的年纪便超越七位师兄,后生可畏。若然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现如今,林宗越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的炼丹弟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向司马朗挑战,当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啊。
“卜卜卜卜——”
一连串撞击声炸响,气浪在半空中密集爆开。
片刻之后,爆响声居然在一瞬间停止。
诸弟子瞧去,却是惊呆当场。
只见林宗越双脚错开,不丁不八的稳稳站在原地,身前那光盾已然黯淡,十成禁制被削除了九成,只剩下最后一成,摇摇欲坠。而司马朗的仙剑抵在光盾之上,兰光却是一触即散。虽然再稍微向前一送,便可将对方光盾击得粉碎,但此时司马朗一脸诧异和恼怒,围观者多有眼光毒辣者,随便一眼便瞧出司马朗这一剑根本不能突破对方光盾的防御。
强弩之末,不足以穿鲁缟。
诸弟子顿时哗然,惊讶声嗡然响起。
众人看到司马朗这一剑没有得手,脸上都有些意外,目光纷纷转移到和他对阵的少年身上,这少年面生得很,应该是一个后学末进,尽管在禁法上有些水平,也不算如何突出,看他的年龄顶多算是入门而已。再说他的剑术只能说是平平而已,和司马朗完全不在一个境界上。因此之故,大家打量一阵,也未在意。
司马朗堂堂剑宗英才弟子,天纵奇才,于剑术上造诣自是不凡,更是剑宗首座褚卫单苦心栽培的弟子,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居然在一个丹宗弟子不起眼的法禁真盾之下无功而返!这其中固然有他轻敌的因素,但林宗越道法和禁法出人意料之强也是他无功而返的关键原因。
当中一些修为有年的弟子看林宗越在司马朗势如山岳的一连串不容喘息的打击和压迫下,仍是顽强抵挡到底,颇有章法,不见丝毫慌乱,暗暗称奇于其道法和定力之强。
部分人心中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籍籍无名的丹宗弟子。
此时除了那两个隐身在云楼之上的人物之外,周围又有几人被惊动,也在暗处看热闹。大家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冲突而已,但看过之后,却是吃了一惊。
林宗越道法虽说不能和司马朗相比,但能在如此强悍的冲击之下犹自能坚持得住不露颓势,其道法根基之牢固扎实,和他的年龄极不相乘,即便是和门中任何一个弟子相比,似乎似乎也不见如何逊色。修道之途,最根本还是道法,唯有道法根基稳固,才有可能得窥传说中的仙缘。除此之外,一切术法、禁法任你如何高超,若无道法奠基,终究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说到底,术法、禁法只是手段,道法才是根本。
黄应鲁自然将下面情况全部看在眼中,只将那些暗中隐身之人扫了一圈,目光凝固在林宗越身上,目光微微闪动。说道:“这个少年是丹宗派来的那个弟子?”
青衣老者点点头,说道:“就是那个最小的弟子。褚师兄这个关门弟子可不弱,这丹宗弟子能接下他七成真息一击,嗯,果然有点意思。呃,看他这道法和禁法都算是初窥门径了。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精彩的玩意出现。”
不知不觉中,青衣老者已经换上了黄应鲁的语气,先前轻视之意已然收拾起。
黄应鲁不置可否,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精光微微闪动,瞳孔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