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沧海说道:“两位有所不知。七龙溪来自地心灵脉,自山顶喷涌而出,纯净无暇。自山顶而下,一路融入诸多杂质,水质变化甚大。是以山顶水最佳,山腰次之,山脚最差。贫道品这茶水浊而不纯,异味参杂,并不是山顶水,而是山腰水。孽障,你说是不是?”
林宗越大骇,急忙伏倒在地,说道:“师傅明鉴,弟子的确取得是山腰水。”
风沧海脸沉如水,恼道:“你这孽障,禀性顽劣,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哼,居然敢欺骗起师傅来了。若非师傅常年饮用七龙溪山水,今日岂不是连同两位师伯都被你瞒了过去?”
弥勒和尚看了一眼一边的木笃,眉毛连连掀动。木笃却是“扑通”一声也跪在了林宗越身边,大气也不敢出。梅雨湘一脸惊悸,小脸煞白,来回看着风沧海和林宗越,小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腰间束带,越捏越紧。
风沧海怒道:“孽障,你顽劣不改,投机取巧,心浮气躁,胸中浮火不去,这么多年竟是越演越烈!为师这些年来命你炼丹看园,为的就是借以磨炼你的心性。谁知你是顽冥不化,仗着一点小聪明,惹是生非,欺上瞒下,肆意妄为如斯!”
林宗越心中惊恐,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说道:“弟子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旁边的李通元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风沧海上下打量着林宗越,蓦地发现他脖颈上伤痕,沉声说道:“哼,这是怎么来的伤痕。说,你去和谁打架滋事?”
林宗越见师父动了真怒,心中害怕,只是趴倒在地不做声。
风沧海见他不说话,直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更是恼怒,脸色铁青。喝道:“孽障,伸出手来!”
林宗越脸色顿时煞白,犹犹豫豫的伸出一双手,亮出掌心。
风沧海取出一枚戒尺,高高举起,在林宗越掌心便是一阵猛击。他小小掌心很快变得通红,微微肿起。
奇痛传来,林宗越眼中泪水打转,眼圈发红,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
风沧海怒道:“你这孽障,身上这些伤痕是从哪里来的?有和什么人打架斗殴了,从实说来!”见林宗越不说,举手又是一阵击打。
林宗越疼得呲牙咧嘴,眼泪忍不住滴下来,流在胸前。
梅雨湘心中疼惜,悄悄朝端木宿介靠过去,低声说道:“师傅,你快想个法子救救越哥哥。风师叔把他的手掌都打红了,湘儿不忍心呢。”
端木宿介微微一笑,朝梅雨湘做了个不要担心的眼色,转头劝道:“风兄勿须动气。越儿还是个孩子,贪玩也是正常,慢慢引导便是,何必打他?”
风沧海说道:“端木兄不必为这孽障开脱。他今日年纪尚幼便敢欺上瞒下,到处滋生事端,他日什么事不敢做出来?贫道今日便要好好教训这孽障,免得日后害人。”
弥勒和尚急忙说道:“既然风兄要惩戒门下,和尚自是无话可说。不过,此事和尚这混小子也有一份,那就一同责罚,严惩不贷。风兄如何处罚,和尚也如何惩罚就是。”
风沧海说道:“和尚何须如此?木笃年幼不通世事,自是这孽障怂恿哄骗所为,你又何必迁怒于他?”
弥勒和尚却是不依,直嚷嚷要木笃和林宗越一同受罚,风沧海感觉有些为难。
倒是端木宿介出来说话:“风兄、胖和尚,你们两个不用争了。既然你们执意要责罚门下弟子,老夫自不便干预。不过,在责罚之前,还是搞清事情再说不迟。”
风沧海沉吟片刻,说道:“就依端木兄所言。”
弥勒和尚念了声佛号,说道:“和尚宾不喧主就是。”
端木宿介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越儿,你且将事情始末说来。但讲无妨,端木师伯为你做主就是。”
林宗越抬起头来,偷偷瞄去,却见梅雨湘朝他挤眉弄眼,一边悄悄指点端木宿介,知道端木宿介有意庇护自己,心下稍安。当下稍稍一顿,便将俩人偷偷到放生池钓鱼一事乃至到了幽谷和司马朗、应昭青起了冲突之事一一说来。
风沧海听他说出冲突之事,稍一盘问,便知晓了司马朗和应昭青俩人的身份。气道:“孽障,你还嫌宗门不够乱么?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好勇斗狠,长大了岂不更是无法无天,敢对门中长辈不敬?”
木笃抬起头,说道:“启禀风师叔,此事怨不得林师兄。那俩人私自越界闯入丹宗药谷,偷窃兰樨果。林师兄看不过眼,便冲出去阻止。那少年奸诈狡猾,不但出手毁了兰樨草,还出言不逊提及楚明阳楚师兄,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小衲都觉得他们欺人太甚,气愤不过,便和林师兄一同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虽然大家年纪小些,却也不输于他们,总是把兰樨果要了回来。”
木笃含气而说,这一番话倒是条理清晰,将事情是非曲折说得一清二楚,一点也不避讳。
风沧海听了,脸色便是一沉,难看之极。
梅雨湘捏着小拳头,挥舞着说道:“打得好!他们鼠摸狗盗,正好教训教须,打的他们屁股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