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自然是刻意亲近沁水,沁水來之前,萧辰就交待赵皇后将沁水出嫁以前住的芳德宫收拾出來,萧辰的指示是,给沁水的待遇,要等同皇后,
“朕只有这一个妹妹,你有什么,沁水就要有什么,”这是萧辰当时的指示,口气冷峻决断,不容置疑,
赵皇后由此便知,这位沁水公主在夫君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讨好了沁水公主,便是讨好了夫君,
舒雅进殿之后,首先往主座上的萧辰和赵皇后看去,她看见萧辰微微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有极其细微、但已足够让她察觉的关切,
这微微的一眼,对于舒雅已经足够,她脸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很温暖很宁静,目光四处游走,寻找自己能落座的地方,看见以前萧羽的那些妃嫔,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坐到那里去,
刚刚启步,沁水的声音甜甜地响起來,“辰哥哥,原來你宫里还有人见了皇帝和皇后,可以既不行礼,也不搭理,目中无人地就走开了,”
赵皇后赶紧摁了一下沁水的手,用温柔的眼波示意她不要多话,
得到这个暗示的沁水,心中更窝火了:怎么,连辰哥哥的正妻,都要礼让姐姐三份,姐姐在辰哥哥的后宫已经这样恃宠而骄了么,原來辰哥哥竟然这样宠爱姐姐,特许她不用跪拜皇帝和皇后,这不就跟宠爱我一样了,我在辰哥哥心中的地位,竟然有人并列,
舒雅沒进來之前,萧辰刚对赵皇后说了,以后沁水见了帝后不用跪拜,特许沁水依旧使用“辰哥哥”这一称呼,特许沁水可以任意出入后宫不用请示皇后……
这让沁水满心洋溢着甜蜜,她倒不是真的在乎这些特权,而是通过这一系列特许,看到了辰哥哥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宠溺,
但此刻,当她发现,原來姐姐也享有同样的特权,刚才的甜蜜和感动,顿时化为一腔无名怒火,不依不饶地叫道:“舒雅姐姐,你也是做过皇后的,应当最清楚宫中礼仪,见了皇帝和皇后该如何,你难道不知,你如此无视宫规,目无君上,冒犯至尊,该当何罪,”
沁水一席话如连珠般吐出,口齿伶俐,语气尖锐,却又句句在理,
舒雅站在那里,看都不看沁水,只看着萧辰,
自萧辰登基,舒雅就沒跪拜过他,而且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萧辰”,从沒叫过皇上、陛下,每次出行也都与他并驾齐驱,
对此,萧辰似乎是默许了,从來也沒指出过她的僭越和冒犯,
因为在萧辰和舒雅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就是,舒雅是萧羽的妻子,是曾经的皇后,而萧辰,不管他是不是救国救民,他的帝位是篡夺而來的,因为从古至今,勤王救国的藩王多了去,但不一定都会自己称尊,正义的做法应该是,,赶走外敌后,迎回原來的皇帝,
萧辰沒有谨守臣节,自己做了皇帝,所以,舒雅作为萧羽的皇后,是可以把萧辰视为乱臣贼子的,
所以,不管两人在私底下,舒雅是如何承欢于他,哪怕做他的女奴,都是心甘情愿的,但公开场合,舒雅始终不曾向萧辰屈膝,不肯承认自己的夫君已经被萧辰取而代之,
这一点,舒雅从沒明说,但是萧辰能理解,萧辰的结拜兄弟岳圣清,常在江湖上游走,与碧霄宫也有交往,他给萧辰带來消息,萧羽在南楚被高君琰囚禁威逼,却始终拒绝回国夺位,
得知这一点后,萧辰对萧羽多少有些愧疚,所以,更加不可能去勉强舒雅,这个女人早已臣服在他身下,这就足够了,他何必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和萧羽留下,
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沁水是不能够理解的,她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地回荡在大殿,“文襄侯已因罪而废,你是废帝之妻,不向皇上叩拜,那就是不承认新君即位,仍存有复位谋反之心,”
舒雅还是只看着萧辰,萧辰也在看着她,一向冷定刚毅的眸子,此刻却浮动着为难之色,
舒雅想起刚才自己回城时,他专门让最心腹的内侍在城门等自己,这份关怀留给她的感动,依然如春水般在心头荡漾不已,
其实云情雨意时,也不知给他跪了多少次了,一直不肯向他下拜,不过是为了萧羽的尊严,
也罢,为了他今日的那份关心,就跪拜一次吧,
舒雅撩起荷叶边的大裙摆,跪倒在地,深深叩首:“臣妾参见皇帝,皇后,皇帝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好了,快起來吧,”赵皇后语声宛若风触鸣琴,温柔悦耳,面带清雅的笑意,
舒雅快速地站起身,脸上表情冷漠,
沁水气不过地小声嘀咕:“哼,不情不愿的样子,被那么多男人压在身下,都不觉得耻辱,让她跪拜皇帝,天经地义的事,倒像受了多大侮辱似的,”
她声音虽小,但是帝后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阶下的舒雅也字字入耳,
舒雅迅速投去两道利剑般森冷的目光,沁水毫不畏惧地迎视她,心里不住冷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难道你不曾被数个男人压在身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