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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赐食(1 / 3)

刘奭穿一身灰色缯衣。发梳双鬏。眉清目秀。说不上聪明伶俐。倒也透着几分淳朴可爱。他其实还是有些惧怕自己的嫡母的。站在椒房殿的堂上。时时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频频回首。

许惠就站在七八丈远的阶下。也是翘首以盼。但却不敢太声张。见刘奭回头。她便冲他一笑以示鼓励。

刘奭憨憨的笑了下。沒等笑容绽放开。珠帘撩动。霍成君衣袂挟香的走了进來。刘奭稍稍一顿。赶紧上前稽首行礼:“孩儿给母后请安。”

霍成君笑容慈蔼可亲:“太子近來学习可用功。”

刘奭忙道:“孩儿正跟着疏少傅在读《春秋》。”

《春秋》什么的。霍成君其实并不懂。她自然也就谈不上考量太子的功课好坏。只说了句:“读书是好事。太子不可偷懒。”

“诺。”

刘奭低着头不说话了。霍成君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越瞧便越觉得这孩子木纳不讨喜。心中厌恶感大增。也更加深她的决心。她挥了挥手。早有宫人将准备好的食案端了出來。送到刘奭面前。

“太子坐。”霍成君命人备了席。食案上搁着精心烹饪的食物。从糕饼乳酪到糜羹肉脯。样样都做得极为精致。“以前不用读书。这会儿只怕还沒起呢吧。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一会儿也好用功。”

刘奭毕竟是小孩子。美食当前。哪有不馋的道理。虽然他在母后面前极力克制。但眼神中的欲望已毫无遮拦的绽露出來。

霍成君笑着说:“吃吧。吃吧。在母后这儿不用客气。”

刘奭笑了。小孩子纯真的心灵最容易接受他人的善意。不管真伪。他很轻易的放松了原有的警惕。正当他在侍女的带领下准备入席时。殿外的许惠一个箭步冲了进來。一把拉住刘奭的胳膊:“殿下。你该去读书了。莫让疏少傅久候。有失礼仪。”

“可……”刘奭不舍的望着那些吃食。犹豫的缩回了手。

霍成君刷的拉长了脸。冷道:“这算怎么回事。你是哪里的宫人。居然敢在我椒房殿这般无礼放肆。太子是由得你來指手画脚的吗。”

许惠跪了下來。一只手却仍是固执的拉着刘奭:“回皇后的话。奴婢是许太子的阿保……”

边上有长御凑了上來。在霍成君耳边说了几句。霍成君听完怒道:“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在我面前无礼顶撞。”她一拍案。起身走到许惠跟前。居高临下的指着她。“拖出去。送交掖庭狱。”

大长秋刚“诺”了声。刘奭反身一把抱住许惠。叫道:“别打我的阿保。你们谁也不许碰她。”

大长秋的手刚伸出去想拉许惠。刘奭扑了上來。拽住他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大长秋惨叫一声。吃痛的一甩手。啪的声将刘奭小小的身子摔倒在地上。

从刘奭咬人到被摔出去。整个过程的发生都只在一瞬间。等椒房殿的众人反应过來。刘奭已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许惠连滚带爬的膝行过去从地上抱起刘奭。凄惶的将他从上摸到下。急切的叫道:“伤到哪了。还伤到哪了。你别哭……哪里疼。告诉奴婢。你哪里疼。”

刘奭用手虚托着下巴。抖道:“疼……”他的下巴磕在了地上。滑蹭出了一道擦痕。血丝隐然。许惠含泪抬起他的下巴。然后陡然发觉他的右手手腕上空了。平时系在腕上的身毒国宝镜不见了。

她着急的左右环顾。发现宝镜居然被甩出去一丈多远。她手足并用的爬了两步。手指刚刚触到宝镜。手背上便踩下一只脚。方口丝履却是用木屐做的底。许惠惨叫一声。瘦弱的娇躯瑟瑟发抖。想要将自己的手从鞋底拔出來。可鞋子的主人显然不肯让她轻易得逞。鞋底左右旋转了好几下。直将她的五根手指的骨节碾得咯吱作响。

许惠痛得几乎当场昏死过去。意识朦胧的时刻断断续续的听得堂外有喧哗声。等她再次被痛醒后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王意居然出现在了椒房殿。

刘奭的啼哭声夹杂在一片混乱的嘈杂中。王意将刘奭抱了起來。八岁的孩子分量早已不轻了。身高更是几乎占据了王意的一大半。她将刘奭抱在了臂弯里。同时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下颌的伤口。

霍成君松开了脚。许惠脸色煞白的抖着手。痛得全身都蜷缩起來。她强忍住了呻吟尖叫。却无法抑制身体上的颤栗。

虽然同住一个掖庭。但霍成君对这个年长的婕妤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大多数情况下。王意总是幽居在寝宫中从不轻易外出。她就好像是掖庭中一道安静寂寞的影子。从不惹人注目。

“王婕妤。”霍成君冷冷的看着王意。想在气势上先行压倒她。显然她成功了。在未央宫掖庭内。沒人敢在皇后面前有半丝的不敬之意。更何况这里还是椒房殿。

王意将刘奭交给跟着她一同前來的乳母阿保照顾。自己则敛衽向霍成君拜道:“婕妤王氏拜见皇后。”

霍成君冷冷一笑。不用她开口。她身边的大长秋便已领会要义的脱口质问:“这许惠可是你宫里的侍女。她顶撞皇后。当下掖庭狱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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