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雨的事情就这么被凤墨糊弄过去了,暴行们又从县衙领了银子,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在这期间,凤墨还将一些现代小吃的办法教给了那些百姓,对于有一技之长的人们,在凤墨的指导下,有了更大的进步。
此时的凤墨还不知道,益州这个曾经以贫困著称的城市成为了大衍除京城之外的另一大经济中心,世代繁华。
凤墨每天忙的连回县衙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吃住都在百姓家里。她吃的是和百姓一样的粗粮,穿的也是粗布衣裳,粗糙的布料总是把她细嫩的肌肤磨的发红,她却依然笑着,第二日照样将粗布衣裳穿在身上。
玉重楼看着心疼,却也任由她去,这样的她才是真正快乐的,满足的。
这段时间玉重楼需要在千里之外控制五皇子的行动,还要处理朝政上的事情,他却花了更多的事情阅读了很多前人留下的农书。其实说凤墨忙,他比凤墨更忙,他和农民们顶着太阳勘察水井和泉眼的位置,然后挖沟取水,交给百姓们如何劫狱用水,如何挖井自足,幸好南方地区的地下水还不是比较丰富的。旱灾的时候容易滋生蝗虫,玉重楼教百姓如何用烟熏,如何用烟熏过水浇在植物上预防蝗虫……
不知不觉之中,凤墨和玉重楼就融入了这里,他们成了一般的百姓,只是被百姓们崇拜,而不是被他们畏惧,他们成了益州的精神支撑。
关于凤墨的身份,女子会比男子更敏感,既然方忠能察觉,自然其他人也能察觉,但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密,他们只知道,他们有个好丞相。
凤墨顶着草帽,手把手的教给妇人们如何种植上好的香料,这能帮助他们将这里的香料做成上好的胭脂水粉获得更多的利益。终于将所有能教的方法都教完之后,她扶着腰直起身,长长的舒一口气,看见站在远处笑着看她的玉重楼,朝他灿烂的一笑。
“明日我便要回京了,能教给大家的,也已经教给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久要靠大家伙自己的努力了。”凤墨站在矮树墩上对着一众百姓道。
还在钻研种植香料的妇女们一听,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聚到了凤墨的面前,一边在舞刀弄棒的少年们也聚过来,少女们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急急的跑来。
“丞相,你再多呆几日吧?你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还没有都学会,你再多呆几日可好?丞相……”
“丞相,你就多呆几天吧,你看俺们村的学堂还没建好,还等着你给孩子们讲第一堂棵,你怎么能救这么走了?”
“丞相……”
“丞相大人……”
百姓们的声声乞求叫凤墨感动,但是她不止是凤墨,不止是这益州的丞相,还是这大衍的丞相。天下有更多的百姓等待着她给他们带去福音,朝堂上无数的学子贤士等待着她去领导,益州终究只是她生命的一站罢了。
她站在树墩上,将自己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整理一下,然后抬起眼:“益州的百姓们,你们已经学会了如何生活,如何发家,可是这天下,有多少百姓还和以前的你们一样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他们也需要别人的帮助,我身为丞相,该有这个义务!”
这下百姓们沉默了,天下之大有多少百姓也在重复曾经的他们的生活?凤墨是一个丞相,天下人就是她的责任,她终究不是能为谁停留的人,她的志向太大,她是天空中的雄鹰,她合该看的更远,飞的更高。
在这沉默中,一把小小的声音插进来:“丞相,你还会回来吗?你会回来教我画鸡蛋吗?”那张小小的灰扑扑的脸,一手抓着一根笔,另一手拿着一个鸡蛋。他低下头,局促的脚尖在地上划拉着,被众人一盯,脸红到了耳根,,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却咬着下唇抬起脸,期待地看着凤墨。
这正是那个画鸡蛋的孩子,凤墨给了他机会,他画的好,鸡蛋的样子可爱,卖的越来越好,现在又能进学堂去了。这段时间凤墨时常来他家照顾他们娘两,在他的心里,她已经变成了他的亲人。
凤墨看着心头一软,将他拉过来:“你可想我回来?”
孩子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想。”
“是啊,丞相,我们都想。”
凤墨一笑,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宣纸交到孩子手上:“好好画,这都是我给你画的模子,本来要等会送到你家去的,现在你能自己拿回去了。好好画等你以后在学堂里画的好了,挣了更多的钱,当上了画博士,可以亲自到京城来给我画上一副可好?到时候要是找不着,记得问人,就说那奸相住在哪里,京城的每一个人肯定都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这个地方,毕竟人这一生,路过的风景实在是太多,不一定每一个都能返回。何况未来,她的人生可能在会永远在那高高的皇城里面,怎么还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孩子眼中的泪一下涌上来,他将手中的纸捏紧,抱住凤墨的脖子嚎啕大哭:“不是的,不是的……他们都是骗子,你不是奸臣……你不是奸臣,他们……他们都是大骗子!”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会是奸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