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卢丞相跪在地上,老脸都贴到了地面上,脸涨的通红。
玉重楼看她这副模样,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略一沉思便道:“老丞相但说无妨,朕定当竭力。”
卢丞相终于直起些身子,但面上还是满是踌躇,嗫嚅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皇上,臣老来得子,仅有一女,如今她的已经年方十九。按我大衍的婚律,自当早些成婚了,但是臣这女儿被臣宠坏了,她自恃为大衍第一才女,眼高于顶,所以一直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你说要叫朕为她的赐婚?”玉重楼将龙袍的广袖拢起,一边对丞相说话一边用笔蘸墨批写奏折。当了皇帝最大的痛苦就是这些奏折,从全国各地而来的奏折都要汇聚在自己的桌子上,堆积如山,不早些批奏出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乱子。
“不……皇上……”卢丞相偷偷看了玉重楼的脸一眼“臣的女儿自从上次在宫宴上见了皇上一面,便对皇上钟情,甚至对臣威胁说非皇上不嫁……臣虽然气恼,但……但臣只有这一个女儿……皇上……”
他说的磕磕绊绊,外加扭捏,玉重楼好不容易将他的意思弄明白。
玉重楼的脸沉下来,笔尖一顿,便在奏章上划下一道浓重的墨痕。他将狼毫笔轻轻一掷,扔到了墨砚里,溅起一滴墨汁,落在了龙袍上,跟那明黄的颜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的双手交叉,支着脸:“丞相的意思是要朕立她为妃?”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带着明显的不满。
卢丞相的鼻尖上已经沁出了汗珠,袖子底下的双手捏成拳头。这位新皇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他身上的那种威压简直叫人喘不上气,就算是他这样的老臣,经历过三朝皇帝(算上玉离城那一朝)也承受不了。但是为了女儿,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想起柔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叫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忍拒绝。何况这新皇确实是人中龙凤,而且洁身自好,到现在还未曾有一个侍妾,以柔儿的聪明和美丽,俘虏他的心也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能对柔儿好,他就满足了。
卢丞相和卢婉柔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是他们还是太高估了卢婉柔的魅力,也低估了玉重楼的定力。
玉重楼支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隐约想起来卢婉柔的模样。那时候他注意力都在凤墨身上,还在自己是断袖这个莫名的自知里挣扎,哪里还能注意到别人?现在想来,那卢婉柔到也是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只是比起凤墨来那就差的远了,何况凤墨是他心爱的人,自然任何,人也不能比。一想到凤墨,玉重楼的心里就软了一块,不由得微微笑起来。
卢丞相看了这个笑容,以为是玉重楼对卢婉柔也有好感,不禁喜上眉梢。
“皇上,老臣仅此一女,求皇上成全!小女不才,但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不会叫皇上失了面子。”卢丞相颇有些趁热打铁的意味,却殊不知,根本不是趁的自己女儿的“热”。
玉重楼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卢丞相,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厌烦:“卢丞相,朕自会为令千金寻一家好亲事。”
“皇上……”卢丞相一听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是清楚的,既然选中的了皇上,那么久一定会非皇上不嫁,但是现在看来,皇上对柔儿似乎也没什么感觉,难道真的要叫宝贝女儿孤独终老吗?
卢丞相是个极其爱护女儿的人,自从妻子过世后更是对女儿纵容,他不想凤御一样将凤墨当男孩子养,他一心只想将女儿培养成大家闺秀。现在看到局势对女儿不利,便昏了头脑,只想这位女儿谋取最大的利益。
“皇上,臣在朝为官几十年,虽未曾给社稷做什么大贡献,但也一直是忠心耿耿。现下,臣要请辞,只有这最后一个愿望求皇上恩准,臣只有这一个女儿,难道当真要老臣看着她孤独终老吗?”他的话的很有水准,是摆明连威胁带恳求。
玉重楼深深的皱起眉,黑曜珠一样的眼眸将卢丞相紧紧盯住,声音冷冽:“丞相,果然是爱女心切!”
卢丞相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年纪,为女儿担忧也是应该的。他伏在地上,脑袋在地板上磕的“砰砰”响:“求皇上成全小女的愿望,也好叫臣放心的回乡养老吧……”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卢丞相,你别后悔!”玉重楼冷冷的说。他的脸阴沉沉的,不再看地上的老丞相。
卢丞相知道这是他答应了,连忙欣喜的跪谢。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决定,会让他后悔一生。
爱是一种随心的事情,强求来的幸福,总会变成一生的遗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贵妃卢氏。毓生名阀。协辅中闺。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封尔为皇贵妃。尔其光昭内则、用迓景福于方来。益慎妇仪、茂衍鸿庥于有永。钦此。”小太监年完,收起圣旨。
下面群臣顿时低声议论起来,大多是向卢丞相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