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上任,不知道该拿我们这些老臣如何是好?”
“要说新皇,也没甚么丰功伟绩,着实叫人担忧……”
“是啊,新皇的性情品德,我等均不太明白,这可如何定夺?”
卢丞相一进门,就听到了纷纷的议论声,于是轻咳一声。
“卢丞相,您可来了,您是两朝元老,快给下官们说说新皇继位的事。”众人躬身请安。
卢丞相缓缓的坐在作座位上,将胡子在手中缕一缕,沉声道:“众位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也看见了,那玉离城乃是皇太后与那西域国王生的孽种,蒙蔽先皇,夺我大衍江山,鱼肉百姓,滥杀忠良。如今三殿下将那玉离城铲除,还我江山,体恤百姓,如今又请众位大人还朝,怎的还看不出来殿下的品性吗?”
这群臣子都是老皇帝重病时被凤墨逼下台的一众忠良之臣,他们虽然迂腐,但是却忠心。他们只当是自己惹到了凤墨这个大奸臣,却不知道,当时若不是凤墨以这种方式逼他们罢官保护了他们,玉离城继位后死的第一批人就会是他们。现在玉重楼又将他们请回来,也算是借了凤墨铺的路子。
“说的是啊,三殿下开放国库,发放御寒之物,可见宅心仁厚。我等能被召回重用,也是殿下识得忠良,这正是我大衍的帝王之才啊。”
“既然老丞相都这样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老丞相的眼光我们都相信!”
“是是是……”
卢丞相也不再说话,眼睛半眯起,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三殿下当真是个能人,早就算到了只有以他丞相的威望才能领导众人,恐怕这也是自己能再他的计划里唯一能够有用的地方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墨身着宽袍广袖,站在天坛的中央,大声的将已经拟好的圣旨读出来。
这份继位诏书,玉离城已经私下里给她看了不下数十遍,以她过目不忘的天才的大脑,早已经烂熟于胸。她的头低着,像是在仔细的看着诏书,但是实际上,她的眼睛却是看着下面的人。上一次她看到这样的人山人海的情形,是玉离城的继位大典,自己还只是丞相的陪衬,但是这一次却变成了玉重楼的继位大典,而且还是她越俎代庖的给他主持。
玉离城的继位大典上,她没有心情起伏,那是因为她知道玉离城的下场。但是现在……玉重楼注定会是一位好的君王,他将成为大衍历史上的明君,那也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注定只能是君臣,注定只能是天子与百姓,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只能成为过去。
凤墨收了声音,长出了一口气,眼睑垂下,双手将诏书捧着,放到了玉重楼的手上。十指相撞间,凤墨看见他的手又一瞬间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她一缩手,恭敬的退开。
玉重楼看着她谦卑的样子,那样疏离,那样陌生,仿佛他们那一日的交心只是他的一场梦。她像所有的臣子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看他的时候,眼中只有恭敬和敬畏,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叫他心冷。
玉重楼抓着诏书手指一用力,指骨棱角分明,他身边的太监几乎听到了那诏书的哀鸣声。
他像隼鹰一样锐利的双眼往下面一望,顿时鸦雀无声,他那用黄金龙冠束起的长发被风一吹,像泼墨一样在风中飘散开,他明黄色的龙袍广袖在空中一甩,就像是掌握了一片江山。底下跪着的人心中只剩下四个字:君临天下。
谁能想到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不得宠的三皇子,那个一直忍气吞声的无能的三皇子,竟然能够成为大衍的皇帝?他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睥睨众生,一手掌握天下人的生死大权,他终于证明了自己。
“朕年少,兹事不通,大事不晓。望我朝廷上下,莫不一心,体恤民情,通晓民意,造福四海,安定八方。朕有生之年,定当清我大衍风气,裕我大衍之民,盛世迭起,天下太平!”玉重楼的声音用了内力,在整个天坛里扩散开来,重重的敲击在人们的心上。
“圣上英明!”群臣跪叩,五体投地。
玉重楼将广袖在风中一扬:“众爱卿平身。”
继位大典结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退去,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随新皇去上第一次早朝。
明晃晃的金銮殿,金灿灿的龙椅,可鉴人影的大理石地板。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龙椅上的人却已经变了模样。
“老臣有事启奏。”卢丞相从百官之中站出来,手上的玉牒秉直。
“臣有事启奏……”凤墨几乎和卢丞相同时开口。
玉重楼英俊的眉眼没有看凤墨,轻轻转到了卢丞相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盛气凌人:“卢老丞相有何事?”
卢丞相颤颤巍巍的跪下,抬起已经布满皱纹的脸:“皇上,老臣身居高位,本该为皇上效命,但无奈臣年事已高,想要报效皇上知遇之恩,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臣是在惭愧。故请辞去,当回乡野,养老怡年,望圣上恩准。”
玉重楼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不由的一愣:“老丞相,你这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