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本来就很亮，加上她现在的凌厉，在黑暗里真像是在发光的兽眼。
凌卿知道，以回信堂的能力，若是主子有心去查，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她只是在侥幸，想要利用凤墨对她的信任，以为凤墨不会去查她。她的眉头一皱，噗通一声跪下：“请主子责罚。”
凤墨的眼睛盯着她，那凌厉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转变成一种悲伤：“凌卿……你走吧。”
“啊……”凌卿惊呼一声“主子……”
“你走吧……凌卿，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我束缚你这么多年够了，你也该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凤墨的眼睛透过她看外面的月光“只希望那人对你好吧？兴许你能得个名分……”
凌卿惊的抬眼去看凤墨，看见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两弯清澈的湖水，她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悲伤。
凤墨将手中的被子放下，将双手拢在袖中，捏紧了袖袍。她轻声道：“凌卿，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不，不……不主子……凌卿，凌卿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投进了敌人的怀抱？只是背叛了那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凌卿趴跪在地上，眼泪流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凤墨将双手伸出来，想要扶她，但是双手却僵在那里。
“傻凌卿，哭什么呢？你自由了……只是下次见面不知是敌是友……”她先自嘲的笑了，袖中的手却握的愈发的紧。
凌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回信堂对于叛徒一向严苛，但是凤墨只说叫她走，却没说是她背叛，这是她对她的保护啊。她的身子在地上瑟瑟发抖，双手抠进地毯里，一如多年前的那天，凤墨将卖身契交她手里时的样子。
凤墨走到门边，一手扶住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凌卿，我……相信你。”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院中。
“主子……”凌卿的声音很凄厉带着哭腔“对不起……”
凤墨将自己的袖子在月光下展开，上面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她仰起脸，笑的肆意。
凌卿，我的手握的太紧，都流血了呢，可惜，从此以后，没有你为我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