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回春堂依然笼罩在一阵阵的哭泣当中。自从回春堂多了一个人之后原本一尘不变的清儒道人的生活也随之改变了。每天清晨清儒道人都是伴随着哭泣与抽噎凄厉的惨叫之声当中醒来。一连数天都没有静心默诵晨课,而是习惯性的走进朱丹的房间当中,将其从噩梦当中唤醒。
数天来一直不曾断过,一直延续至今已经成为清儒道人的一个习惯。随着一股精纯的灵气灌入朱丹的眉心,一直处于噩梦当中的朱丹渐渐的转醒。
一如往常,在清儒道人唤醒朱丹之后朱丹飞快的起身,收拾,尾随着清儒道人来到了回春堂的大殿当中。大殿陈设极为简洁,一桌一香案,两蒲团,大殿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之上一个八尺的道字挂立在上头。道字写得苍劲有力,笔锋之间的透露着犀利还有沧桑。笔墨连贯一气呵成,庞大的道字蕴含了一股股道韵在其中,这是常年悟道的修道者才能对此字有如此感悟与笔锋。这张道图放眼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有一种极大的魅力。即便是朱丹每次看到这个道字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却因为锋利的笔锋而眼疼。
清儒道人自从收下朱丹之后每日清晨将其从哭泣与抽噎的噩梦当中唤醒便一直带着朱丹一起晨课。默念道德经。道德经只是道家的一种极为寻常普通的一本经书。没有太多的玄奥,但是字里行间之中透露着撰写这本书的人的迥然特异的理解。对于道的理解有特别的理解,有修身立命之本,兴国安邦之策,亦有人性本身的圆缺,众生信念之根源。更加阐述了一种自然韵味的道韵。虽不得大法却能让一心向道之人除去焦躁之心,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尘世种种变化。而对于这本书的原著早已随着历史泯灭在人海当中了,无人知晓此人究竟是何人,亦无人知道此人是何方人士。只是流传下一本道德经。隐约之间很多人知道此人是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头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顾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因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清儒道人一遍一遍的默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朱丹亦是跟随着清儒道人不停的默念。
每每读到此处朱丹都眉头紧皱很多文字都如同生涩的世界,难以悟透,看不清楚到不明白。于是乎出于对新知识的渴望和求知欲,朱丹厚着脸皮问道:“老师我不懂。”
清儒每天都沉浸在默念道经的意境当中,享受文字之间带来的感悟与体会,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晨课当中还有人打断自己的思路。对于朱丹不懂清儒虽然早有准备却不曾想到接下来朱丹的问题让清儒极为震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果是强大的修行者自然无需在乎万物的性命,因为其抬手指间便可灭掉比自己弱小很多的普通人甚至修行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么帝王不仁百姓遭殃也属于正常。但是这一句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前半句尚且还能明白些许。天地好比一个风箱,无人动它它也不动,有人动它它就动。我们修道者主修的便是天地之灵,引天地间灵气入体,从而开始聚气,凝气,炼气。与这番道理无二,天地间的灵气本身就存在,不引不动,一引一动。但是这个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弟子觉得有些偏激!”朱丹将自己的感受与体会全然说出来。
清儒道人此刻极为震惊一方面是朱丹能够理解这么多的道理推断这么多的事理,还能提出自己的疑惑,当下急切的问道:“为何?你且道来。”
朱丹清了清嗓子,低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与语言。正色道:“如果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以百姓为刍狗,天地比拟风箱,而人亦可比拟天地,同处天地之间,人若动,天地万物皆动,诸天灵气修炼加持,道法一途自然是传说中的三千大道,修道者追云逐月,星海飞驰,更有甚者力拔山河,单臂可擎天,一剑破山河,等等诸如此类的神通法门不均是可以称之为道。剑修有剑道,玩弄水火有水火之道,五行之内皆可称之为道,若是愈发强大自然可以修炼多条道,为何多言数穷,不如守中?道繁多而令人困惑?弟子不明还望老师开解。”
朱丹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已经在清儒道人的心中激起千层浪潮,狂涌一般的拍打在其身体经络血脉当中。震惊的神色无以加复,要知道鲜有人能够如此比喻。朱丹的比喻好比晴空一道惊雷,将原本宁静的夜空照亮又瞬息熄灭了这万丈的光芒。清儒道人如宁静夜空当中一个迷失者,望着这道黑夜中的一道光芒,似乎看到了希望却又再次陷入黑暗。
清儒用一双疑惑的眼睛,极为奇特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孩童,娇小的身躯看上去极为孱弱,就连道袍都是清儒道人一改再改才能勉强穿在其身上。,或许是太过于瘦小了,以至于这件道袍怎么看上去都像一件斗篷罩在朱丹的身体之上。而这样一个弱小的人,自己的弟子竟然有如此想法。清儒收起脸上震惊的表情,思付一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