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惶惶不安,连睡觉也睡不安稳。”
说到这里,张德语气微顿,转头看向赵俊臣,就在赵俊臣以为张德就要切入正题的时候,张德却胡锋一转,说道:“赵大人你不是一直想见刘清师傅吗?只是刘清师傅年岁已大,身体也不好,出入宫禁又多有不便,虽然早就明白赵大人你的盛情,但总是找不到时间,不过今日……”
听张德此言,赵俊臣面容一正,惊讶的问道:“刘清前辈来了?”
张德笑着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没办法,如今这般局势。刘清师傅他不来不行啊。”
赵俊臣对着张德拱手示意后。向着侧院走去的脚步,不由加快。
刘清掌管内书堂多年,如今内廷二十四衙门的那些掌事太监,大都出自于他的内下。在内廷中声望极高,影响极大。对于这般人物,赵俊臣可不敢多有怠慢。
见赵俊臣如此,张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含笑的跟在一旁。
片刻后。赵俊臣已是来到偏院,却见一名老者,正在赵府下人的扶持下,正缓缓的步下马车。
这个老者虽说面容白净,气质也有些儒雅,却极为枯瘦。垂垂老矣,颤巍巍的。不见精神丝毫,赵俊臣虽只是远远的看着,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生命流逝,浓郁刺鼻的药味隐约传来。留给赵俊臣的印象,就好似这名老者已经走到了岁月尽头,早已是油尽灯枯。
见到这名老者后,赵俊臣转头向着张德看去,却见张德对他点头示意。
得到确认后,赵俊臣面色一正,快步走到刘清身前,躬身行礼道:“晚辈赵俊臣,见过刘清前辈。”
见赵俊臣如此客气,刘清老脸一笑,声音不似寻常太监那般尖锐刺耳,即沙哑亦温和,缓缓说道:“赵大人过于客气了,老朽不过是区区内书堂的管事太监,低贱的很,大人你却贵为二品尚书,外朝大员,又怎么能向老朽行礼?”
说话间,刘清也向着赵俊臣拱手示意,并意欲弯身还礼,却被赵俊臣扶住,在赵俊臣挥手之间,赵府下人退到一旁,刘清被赵俊臣亲自扶着,向着赵府正堂走去。
对于赵俊臣的恭敬,刘清似乎叹息了一声,却没有拒绝。
一路上,赵俊臣细细观察着这位闻名已久的老人,从外表上看,好像只是一位年迈太监,但从他浑浊的老眼中,赵俊臣总能看到某种强自坚持的意味。
赵俊臣很清楚,他如今随着扶着刘清走路,但只是虚扶,刘清虽说脚步颤颤,却根本没有依靠赵俊臣的意思,全凭着自己的力量在行走。
仅此一点,赵俊臣已是看出,这个刘清,看似寻常,但心中的倔强刚强,怕是不下于世间的任何一个人,这种品质出现在一个年迈的太监身上,让赵俊臣不由有些诧异。
待众人来到正厅之后,分宾主落座,赵府下人亦奉上了热茶,赵俊臣浅饮一口后,看着一旁的刘清,说道:“晚辈早就想见前辈一面了,可惜总是无缘,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心中当真欣慰。”
刘清亦是颤巍巍的放下了手中杯盏,说道:“赵大人的盛情,老朽早已从小德子那里听说了,只是老朽的年岁实在是大了,身子也一直不好,这些年来能不动弹就不动弹,却是一直没能与赵大人相见,不过赵大人的意思,老朽也明白,亦是让内廷的人与赵大人你重修于好,奈何这世上之事,总是不如人意,如今赵大人与内廷之间的对峙,反而比往前更重了。”
听刘清这么说,张德面现尴尬,显然刘清口中的“小德子”,指的就是张德了。
只不过,能称呼张德为“小德子”的人,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刘清了。
另一边,赵俊臣亦是叹息,道:“是啊,这世间不如意之事,总有十之**,晚辈与内廷交好,本是诚意十足,好处也一向给足,奈何内廷上下却不似晚辈这般有诚意,不仅收了银子没办事,让晚辈平白欠了人情,更是想要一个解释而不可得。”
说到这里,赵俊臣微微一笑,又说道:“若是前辈您,先是被人背叛,后又被人看轻,这种时候,应该如何应对?”
刘清一笑,脸上的皱褶也因此而挤到了一起,看似和蔼,但口中的话语却冰冷无情:“报复,立威,杀鸡儆猴。”
赵俊臣点头,说道:“晚辈与前辈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也就这么做了。”
刘清一叹,说道:“但赵大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却不是报复立威,也不是杀鸡儆猴,反倒是有着灭人满门的意思。这么说来,即使是周尚景、黄有容他们,也没能说服赵大人你啊。”
“晚辈的性子,从某方面而言,其实也算是颇为固执,这种心存侥幸的试探,自然无法让晚辈信服。”
刘清又是一叹:“是啊,老朽也是这般想的,可惜内廷中总是有些人想要试一试。这件事情,确实是内廷方面做错了,老朽在这里亦在这里向赵大人告罪,并向赵大人保证,这种事情今后绝不会再发生了,老夫的话,在内廷里也算是有些分量,不知赵大人你可愿意放过内廷这一次?”
赵俊臣却摇头道:“诚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