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瞧,过来的却是张合和高览二将。
双方略加寒暄两句,高览忍不住道:“飞帅听说了么?并州我军大败,曹仁将军的三万大军溃散,将士伤亡惨重。”
阿飞一惊:“啊,将军如何知晓?”
高览道:“这次随曹仁将军去征讨高干的,还有隽义的昔日部将吕旷、吕翔兄弟二人,吕旷被牵招的突骑困住,掉下马来,被乱军踩死,吕翔孤身逃回邺城,刚刚找到我们俩,要我们帮忙为他求情呢。”
中途张合似乎想阻拦高览,看一看阿飞,又停住了。
“原来如此。”阿飞的心更凉一层,“我军这次的损失,看来真是近年罕见啊!”
高览道:“飞帅,你看吕翔这事,你能帮忙么?”
啊,什么?阿飞愣了一下。
张合忙道:“高将军,此乃你我之事,不要为难飞帅了。”
高览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是吗?可是单凭你我二人,恐怕很难保得下吕翔的命啊!”
张合叹了口气:“那是他的命!谁让他不像他哥哥一样战死疆场,反而一个人逃回来?”
高览道:“可是……隽义,那种情况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么?猝不及防之下被敌人偷袭,上下一派混乱,兄不知弟,父不顾儿,吕翔能从牵招的突骑阵里逃出来,已经非常难得了。”向阿飞道:“飞帅,吕翔这个人,我很清楚,没脑子,但却是一员勇将,而且熟悉并州地形,若能留他一命,对我军的下步报复行动,定有极大帮助。”
阿飞皱皱眉:“嗯,不知他去见二位将军,可有人看见?”
高览摇摇头:“我只跟隽义同室居住。吕翔是本城人,半个时辰之前来见我时,没有一个人看见。连隽义都不在。”
阿飞一想,一个时辰之前,夏侯霸不正跟徐晃单练着嘛!张合当时也在现场,自然不在自己屋里。
“他现在什么地方?”
张合见阿飞意动,急道:“飞帅果然肯帮此忙么?”
阿飞点点头:“高将军说得对,能从牵招的突骑手下逃生的,亦是勇士。”
张合审视阿飞一眼,道:“馆驿之中并不安全,现在我们把他藏在一个安全地方,如果丞相能赦其脱逃之罪,我自会唤他出来拜见飞帅。”
阿飞道:“张将军莫非不信任阿飞?”
张合摇头:“不,正因为我知飞帅确有相救之意,才不能告知飞帅。以免万一求情不果,飞帅无辜被牵涉进来。”
阿飞哦一声,张合的想法,还是更周到。
三人并马而行,谈起并州战局,高览道:“牵招这家伙,我们都以为他早跟着袁尚跑去故安(今河北省易县东南)了,想不到竟然在高干那里。”牵招是现在袁军中仅存的名将,为袁绍的冀州从事,兼督乌桓营,袁绍死前,特意将他的铁骑留给袁尚,乃是镇军之宝。
张合道:“是很奇怪。不过,曹仁将军也未免太大意了些,其实曹休将军的休之营,加上赵玉将军和黄忠校尉的本部人马,我军仅虎豹骑兵,就有五千多人,怎么也不至于输给牵招的突骑营啊!”
阿飞暗想:“这俩恐怕还不知道曹休阵亡的消息。”
本来阿飞是想自己直接将得到的情报报告给曹操的,然后主动请命去并州接应曹仁。但此刻与张、高二将一番话之后,想法又变了:“现在曹仁兵败的消息,恐怕已有不少人知道,我又何必自己冤枉出头,告诉曹操这种大不幸的噩耗呢?”
曹氏和夏侯氏的后一辈之中,虽然曹真、夏侯霸等人已开始崭露头角,但曹操最喜欢器重的,仍然是曹休,称其为“我曹家的千里驹”。这次他让曹休率虎豹营近三成的铁骑跟随曹仁去攻打并州,就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现在曹纯病重,曹操希望曹休在战争中逐步磨练领导能力,以后可以单独统率虎豹骑;二来曹仁长于行务,领军作战,甚有分寸,曹休跟着他,不至于失手。
这倒不是曹操不信任阿飞或其他虎豹骑的高级将领。曹操今年招阿飞回来之后,立刻就命他兼任了虎豹骑的督帅,拨给他四千铁骑组建飞之营,就是表示对他的绝对信任。不过曹操逐渐感觉到,阿飞以后,很可能要担当更重要的职务,所以需要提前选择好虎豹骑的接班人。虎豹骑毕竟是曹操亲军,最精锐的部队,曹操不可能让宋亮、典满、赵玉甚至黄忠这些外姓将领做第一领,而曹真和夏侯霸,目前又都还显得较为稚嫩。
现在曹休阵亡,这对曹操,肯定是很沉重的打击。
冀州牧府门前,人头躜动,噪音嗡嗡。
从各地赶回来的有功将士喜气洋洋,按秩序排成三队,准备进入府内。看这阵势,没有三百人,也有二百五。
阿飞和张合、高览赶到时,队伍顿时骚乱起来,便有那故老勋旧,徒子徒孙,认长官的认长官,拜师父的拜师父。张合、高览故旧极多,几人遂分散开去,各自应酬。
阿飞在人群中,竟然见到了睽别甚久的公孙箭。他站在队伍的右手队伍的前几位,看来此次功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