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向来韩一鸣静下心来听到别人所说为何,立时便能听到。
可是这时却只见星辰嘴唇轻动,嘴边全是笑意。但他的每一个字韩一鸣都听不到。似乎有一阵狂风,将他说出口的话语全都吹散了。
韩一鸣听不到星辰的言语,转而去听何三思的言语,才发现何三思的言语他也一字都听不分明。
忽然星辰一笑对着他看来,笑道:“掌门来了。”
这句话却说得再清楚也不过,韩一鸣听得再清楚不过。那之前星辰与何三思说话是刻意不让自己听到么?
他看着星辰,心中猜测,却听何三思笑道:“韩师弟也来了。”
星辰笑道:“咱们在这里等候时刻罢。”
何三思笑道:“我正与星辰说此间的风物呢?”
韩一鸣忽然觉得他“此地无银”,他与星辰之间说话自己也不必全都知晓。
但就因他多说了这一句话,韩一鸣瞬间觉得他们所言说的事若不是与自己有关,便是与灵山有关。
但他们却不让自己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韩一鸣心中疑云大起,却也不说,只道:“此间的风物我也知晓不多。虽说从前来过,但那时养伤,不便外出。”
何三思笑道:“那我接着说了。”
他再说便已是南坎与别不同的风物习俗,星辰笑吟吟听着。
可韩一鸣却觉他所知晓远比何三思要多,甚而何三思不知者,他亦知晓!
天风浩荡,海波连天,阳光刺眼。韩一鸣到了这时,忽然想起一人来。
这人在南坎之前流尽了身上的血,保着他和何三思过了南坎,纵算韩一鸣当时气盛,绝不肯认他。但到了这时,也是一声喟叹。
韩一鸣从前在灵山做弟子时与徐子谓并无来往。徐子谓便是他众多师兄中的一位。
可是灵山被毁后,这位师兄却让他记忆深刻。
他散去全身修为,和平波以命相拼的情形也浮上眼来。忽然觉得眼中一酸,这时想起这位师兄来,还是说不清道不明,但心底却已认了他。
忽然听星辰的声音道:“掌门心里认了他,便唤他一声师兄便了。”
韩一鸣回过头来,星辰背倚白狮,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洒脱。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轻松。
若是从前韩一鸣必定叫不出这声师兄来。
可如今韩一鸣却是经历颇多,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他也是我灵山的师兄,是他舍命救了我。”
话一出口,心中一松,抬头仰望上方的天空片刻,叹了口气道:“师兄,多谢你舍命相救。灵山如今无恙,我也无恙。但愿你不要以我的小气为意,也但愿如有下一世,你平安喜乐。”
话音未落,下方深海之中一道灵光破浪而来。
那道灵光来到下方便停住了。韩一鸣看了星辰一眼,星辰伸出手来,他的掌心一道华光闪过,多了一柄宝剑。
这柄宝剑灵光闪烁,剑锋上夹杂着丝丝血红。星辰握住剑柄将宝剑挥了一挥道:“倒也还能用。今回就用这剑。”
韩一鸣愣了半晌,道:“星辰,这是,这是……”
星辰道:“这是徐子谓的灵剑,也是从前的灵山百剑之一。
韩一鸣意外之极,当年他与何三思重伤,他也是记得将徐子谓的宝剑带回了灵山的,此时却在此间出现,怎不令他意外?
星辰将宝剑在衣袖上一抹,道:“他最后寂灭是拼尽了自己的修为。他也还是灵山弟子,这回我来没有趁手的宝剑,想了一想就将它召了来。”
他停了一停,道:“倒也还好,也还趁手。”
韩一鸣向他手中的剑细看,这柄剑剑身寻常,剑身上有着流云纹样,丝丝血红就嵌在了纹样当中。
星辰将宝剑向韩一鸣递来,韩一鸣接过宝剑,宝剑剑柄上嵌着两个细细的小篆:青羽。
星辰道:“掌门用青霜宝剑还是用这柄要顺手些?”
韩一鸣道:“还是用青霜宝剑吧,我用它有日子了。如今没有鸣渊宝剑了,我就用它。”
星辰笑道:“那这柄剑便我来用。”
韩一鸣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灵山弟子皆有灵剑,星辰,你的灵剑呢?”
星辰道:“我从前的灵剑被毁了,如今也没有剑让我挑选,又遇上这柄剑,那就用这柄。”
他话音一落青羽剑已消失无踪。韩一鸣道:“你用得顺手么?”
星辰笑道:“掌门,这剑我曾用过些日子。”
他对着宝剑细看,韩一鸣对他看了片刻道:“你曾用过?你在徐子谓之前已是灵山弟子?”
星辰道:“掌门,这剑当时徐子谓用着并不顺手。所以才是我用,后来他修为高了才能用这剑。”
星辰的修为到底如何韩一鸣心中也没有底,但韩一鸣自觉与自己的猜测相比,他的修为只高不低,因此徐子谓到后来才能用上这柄剑倒并不奇异。
星辰四周看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