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高平拦他的人里,只有盛工一个男人,他肯定会死命相搏。好在高平对南山的路况完全陌生,只要有路可逃,他就会顾着逃命而不会与盛工以死相拼的。
郑爽当日为查勘幺婶跳崖实情,来过好几趟南山悬崖,对悬崖附近的山况路况相当熟悉。眼看着高平的身影,马上就要到达通往悬崖的山路了,郑爽立即全掌作喇叭状大声喊着:“盛工,他逃上去了,你们快到东边的路上去截住他。西南边有铿步带着十几个人正堵着,西北边信叔一帮人已经上去了,你们快堵住东边,要防着他从东边的山路跑掉。”
听到郑爽的喊声,盛工直身正想往东去的山路上抄近路跑过去,却被于虹嫂子一把扯住,低声说:“郑爽是诈他的,东边是悬崖,死路一条!你等等,大家都扯着粗嗓门,听到盛工的喊声,跟着一起喊,嗓门尽量粗一点!好,他到去东边的路口了,盛工喊!”
盛工的嗓门本来就粗大,再奋力喊出,自然声如滚雷了:“我们快去东边的山路堵啊!”十几个女人手捏着鼻子,拼命扯粗着嗓子,立马跟着喊了起来。
高平对郑爽并不熟悉,自然不知郑爽心思极巧,当然识不破郑爽的计谋,这才会惶然间逃到南山来。听郑爽喊什么铿步和信叔的人手从西南边和西北边堵过来了,北边上山的路上又有郑爽等人,正南上山的路上,听着声音有不下十几个人呢。高平不知是计,心想要趁着上山路上的那帮人将东边的路封死之前逃出去才行,便死命地去悬崖方向的往东的山路跑过去。
等高平发觉前路是悬崖,想回头跑的时候,郑爽、他哥哥高原、杜展和盛工手持木棍,正向他一步步逼了过来,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女人!高平这才发觉上了郑爽的恶当,乖乖地按郑爽所希望的跑到了悬崖上面来。
望着唯一的一条路上步步紧逼的众人,高平双腿哆嗦着将目光投向他哥哥高原,哀求着说:“哥,哥,我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呀,你忍心让我跳下悬崖么?哥呀,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呀,爸爸妈妈正看着你逼死唯一的亲弟弟呀!哥,你跟他们说说,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啊?哥,我求你了,你是我的亲哥啊!”
郑爽担心高原一时心软放过他弟弟,立时冲着高平大骂:“当你害人的时候,干嘛没想到你哥对你的教导?等干下该死几十回的罪行了,你这才想起你哥来了?晚了,纵然你哥有心放过你,我们这么多人也不答应的。再说,你哥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当然不会放过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的!你呆呆地束手就范,我们也不会打你,只会将你绑上送到公安局去,让公安局去调查你的罪行,让检察院向法院起诉你,让法院审判你!你是生是死都看法院的判决了。也许,法院认为你不该死,只会判你远期徒刑,那你就死不了,只会终老在监狱里。好死不如赖活,你还是别让你哥为难,束手就擒,倒也免去一番皮肉之苦!”
郑爽存心从心理层面引导高平跳下悬崖,以替杜展和温光报仇,替那么多被高平伤害过的男孩子报仇。
极度慌乱之中的高平,自然没能分辨出郑爽的心计,极其恐惧地望着高原,哆嗦着嘴唇说:“哥,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啊。哥,我不能进监狱,进了监狱会被人整死在监狱里面的。哥,我不想坐牢,我不想一辈子被关在牢里。不,我不能坐牢,我绝对不能去坐牢,我死也不能去坐牢!哥,你是大记者,你有的是办法救我,每次不都是你帮我摆平的么?哥,你会有办法的,哥,你想办法救救我!”
高平没提每次都是高原帮他摆平的,高原还心存怜悯,可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想到高平这一路作恶过来,都是自己在纵容他的结果。高原自责万分,手指着高平厉声说:“是的,每次都是我帮你摆平。可今天我明白了,是我间接害了那么多人,是我纵容你犯下那么多的罪恶。你去死吧,你跳下去吧,眼睛一闭一跳,什么就都结束了,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呢,看着你跳下去结束的一生,好让他们不再担心你再去祸害其他人呢!”
见哥哥也让他跳下去,高平绝望地边退着边摇头,指着高原说:“不!不!你不是我哥!我没有要我跳下悬崖的哥!我不会有这样狠心要我去死的哥!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哥!啊。”
眼看着高平退步跌下悬崖,啊声从悬崖下传了上来,高原双腿一软,曲膝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郑爽眼睛望向杜展,长长地叹了口气,伸臂搂着杜展微微发颤的肩膀,附在他耳畔低声说:“阿展,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杜展默默地点点头,目光望向高原,轻声说:“没有高大哥一番话,他是不会跳下去的。”
郑爽默默地点点头,跟杜展一起走到高原身边扶起他。杜展搂住高原的肩膀,喃喃地说:“高大哥,我愿意做你的弟弟!你和我哥都是我哥哥。”
高原泪眼模糊地点点头,低声自语着:“是我逼他跳下去的!是我逼他的!”郑爽安慰着高原说:“高大哥别自责,是他作恶累累,死有余辜!是他该死,怪不到高大哥的头上来。走,我们下去把他就地掩埋了,让他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