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它提着剑,沿着石阶从石壁上跑了下来,见到那些被砸的血肉模糊不变人形的盗匪尸体时,忍不住哇第一声呕吐起来,一张因兴奋红扑扑的小脸立时变得煞白。
虽然在王家酒肆前,吕它已经见过吕远鹏大开杀戒,可那时吕它吕远鹏安危神经紧张,死了二十余盗匪吕它并未有什么感受。可此时突然见到这些被砸得不成人形的尸体,而且就是他吕它亲手所为,那里还受得了。
“又有一伙人杀上山来?”
“他们有多少人?离山寨还有多远?”
吕它传来的消息让吕远鹏吃了一惊。难道是逃走的那个蒙面人带来了救兵?或者是马枭带了救兵杀回来?
如果真要那样,必须要尽快把薛欧、王吸等人接进山寨,凭险据守。
面对吕远鹏一连串的追问,吕它大口喘着粗气,将目光避开盗匪尸身。
“好像不是盗匪。”
一听不是盗匪,吕远鹏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要着急,慢慢说。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吕它又大口传吸了几口长气,这才道:“离得远,看不很清爽,不过从穿着看,好像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领着我们府上的人赶来了。”
“公子若不放心,我出去看看。”
吕它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
不用看,吕远鹏就能猜想出,来的这伙人,很可能就是吕泽、吕释之领着家中仆人赶来,这从时间上也推断的出。吕泽得到消息,不可能不立即连夜率领家人赶来锁阳山。
“吕它,如果来的果然是大哥,你需。。。。。。”
吕它出去查看情况,吕远鹏则一手提着拓疆,一手拎着一把弩弓跑向石壁顶端,以防万一来的不是吕泽,好接应薛欧等人退进寨中。
来人确是吕泽、吕释之。
前晚王家酒肆一场血战,开始时守卫东门的更卒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冒然出城,一边急忙紧闭城门,上城守卫。一边派人飞报县令徐勘。
徐勘并不是老秦人,也并无从军经历。他是韩国成皋人。因为成皋很早就被割让给了秦国,成皋人被老秦人认为是半个秦人,加上秦国荡平六国后,急需大量官吏管辖敌方,徐勘这才被征辟。
得到消息的徐勘初时也有些慌乱,虽然他并不相信会有胆大妄为的盗匪敢来夺城,可即便有盗匪在东关厢杀人掠财,那也不是他徐勘能吃罪得起的。
一向被徐堪看重的长吏萧何家住城外,而且还就是东关外,此时是找不来了。徐勘只好急忙派人去家中寻找狱掾曹参召集县衙吏员,同时派人去城中大户家,要这些大户召集家中青壮协助守城。
待徐勘来到东城楼上时,东关的打斗早已停了下来。
不过,城外除了王家酒肆还有灯火,隐约间有人影晃动,其余各处都是黑黢黢的。徐勘想要派人开城探明情况,可又怕黑暗中被盗匪混进城来。正在左右为难时,曹参到了。
曹参在沛县素有勇力,和萧何两人一文一武堪称徐勘在沛县的左膀右臂,深得徐勘赏识。曹参一到,徐勘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上前一把拉住曹参,要曹参尽快拿个主意。
曹参问明情况后,略一思索,心中已有判断。
曹参神色淡定地告诉徐勘,这断不是有盗匪来攻掠沛县,想来是关外发生小股械斗,或者是小股盗匪劫掠后已然遁去。否则,关外早已鸡飞狗跳,哪里会这么平静。
见曹参说得有理,徐勘本有些心动。可就在此时,东关外传来大队马匹奔走声音,虽然那蹄声渐行渐远,可徐勘一颗心又不由提了起来。
曹参虽无萧何那样思虑周详,可也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见徐勘仍是迟迟拿不定主意,对徐勘道。
“县尊,既然门卒听到关外曾有喊杀之声,想必会有人伤亡,须得及早救助,即便是盗匪来沛县杀人越货,听这蹄声,他们也是走了。”
“不若这样,县尊留守城门,我带人出城查看,若有异状,县尊也好早做决断。”
徐勘本不想放曹参离开身边,恰在此时,城中几个大族都有人带着族中青壮赶来,东门内已聚集起手拿剑戟的二百多人,徐勘这才点头同意。
还没等曹参下城,城外黑暗中已经有人高声叫城。
徐堪初时一惊,心道:“这盗匪太也胆大,劫掠一番也就是了,不赶紧离开,竟然还敢来城前叫喊。”
可仔细一听,竟然是萧何的声音,徐勘扒着城垛向下观看,见果然只有萧何一人,这才急忙带着曹参下城开了城门,放萧何进城。
在城门内,萧何向徐勘讲明了情况。
徐勘听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二十多盗匪敢来东关刺杀刚刚被赐爵的吕远鹏,心中不由愤怒,这分明就是要打他徐勘的脸。
再听说这吕远鹏小小年纪,竟然在王家酒肆大展神威,诛杀刺客二十余人,又让徐勘振奋万分。
徐堪兴冲冲带着众人直奔王家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