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还没有宣布抗日,对日军的作战也发生在局部地区,费腾打着消灭日寇的旗号,为的是将来招安也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中国人杀中国人没意思,只有杀日本人才能洗清“强盗”这个污秽的恶名。
费腾做了决定之后,继续说道:“兄弟们愿意跟着我干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去留自由,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还是战友,不是敌人关系,也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十三个人低声议论了一阵,都没啥好主意,独自离开,先不说可能会碰到鬼子,就是走,又能到哪儿呢?部队那么远,身上没钱,能走多远呢?
二娃子的心情比较复杂,回头看了看大门紧闭的杨大凤的家,又看看脸色铁青的费腾,牙一咬,说道:“我跟着长官走,再说,机枪还没拿回来呢,那是我的命根子。”
“既然大家都做出了决定,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我做你们的大哥,以后,谁对大家的功劳大,就是二哥,然后是三哥、四哥,论资排辈,不得内讧,不得欺负弱小,不得滋扰百姓。”
“不滋扰百姓,咱们吃啥喝啥啊?”有人提出异议说道。
“吃大户。”费腾断然挥挥手说道。
打土豪分田地那是有组织有规章制度办的事儿,吃大户,是强盗干的事儿,他们不约而同把目标对准了有钱人。
大户在哪儿呢?
二娃子说道:“我回头找人问问。”说完,转身走了回去,不到十分钟又从杨大凤的家里出来。
一脸喜色的二娃子说道:“打听清楚了,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清风堡,那里是一个大村子,最有钱的人叫邵维岚,咱们就去跟邵维岚借钱。”
“那就走吧。”全身掏不出一块钱的费腾十分伤心,一边走一边跟二娃子低声商量:“我没有吃大户的经验,咱们去了总不能直接开口要钱要粮吧?”
“为什么不能开口要东西?”二娃子十分诧异,说道:“咱们是强盗啊,要啥就直接说,要不然的话也不配做强盗,就是要女人,找到了哪家也是上去直接把人拉走。”
“真的要那么做?”费腾觉得做强盗也要天分,他下不去狠心来欺负手无寸铁的乡民。
二娃子看到长官脸皮薄,不太好意思,拍着胸脯说道:“请大哥放心,恶人我来当,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红脸怎么唱?”费腾有些脸红,当大哥也不容易啊。
“你就说给部队上筹措军费,咱们要在这里跟日本人决战,保护当地百姓,凡是大户人家,都要出钱出力,为抗日做贡献。”
“你的主意很不错。”费腾赞道:“二哥就由你来做。”
“谢谢大哥。”二娃子原本就是班长,也算是费腾之下的第二号人物,体会到当官的好处,能继续当领导很威风,将来能让杨大凤高看一眼。
中午时分到了清风堡的外面,这是一个有三米高围墙的村子,非常大,几乎跟一个小镇差不多,由于在乱世,村子的外面有拿着鸟铳站岗放哨的保安队员,这些保安都是当地富户豢养的打手,并不代表政府。
看到一下子来了十多个衣冠不整的军人,保安有点蒙圈,猜不透这些人的来意,究竟是哪路人马。
“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保安喝道。
费腾根本不予理会,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抬起保安的鸟铳,“啪”一个大耳刮子上去,把保安打倒在地,费腾指着他骂道:“你敢把枪口对着老子,就是造反,我们是十七军的,来你们清风堡公干,快把村长请出来说话。”
保安被打了,也不敢反抗,能这么嚣张跋扈的,一定都是大有来头的人,小小的地方保安也没啥背景,看人家的枪械,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威力大,比鸟铳高出几个层次,相当于高级武器装备。
邵维岚接到报信,赶紧出来,他只有四十几岁的年纪,留着一把山羊胡,穿着对襟马褂,手里拿着一个文明棍,标准的乡绅打扮。
费腾咳嗽了一声,眼睛朝上望着乌沉沉的天空,不理会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的邵维岚。
二娃子知道该他出场了,上前说道:“你就是这里的村长吗?”
“是的,是的,鄙人邵维岚,管理着清风堡的地方治安。”
“我们进去说话吧,团长请。”二娃子比较机灵,一下子就把费腾的身份提高上去。
进入清风堡的路上,费腾不再眼睛向上,而是用军事家的眼光观察清风堡的环境,目测一下,这里居住的有一百余户人家,按照一家五口人来计算,足足有四五百人,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这里将来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军事基地,征兵、征粮食、征用民工,都要跟清风堡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