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腾带着战士们进入杨家冲,让战士们先走。
来到小河边的费腾站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把全身上下的武器接下来放在一旁,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掬起清水,把手和脸洗干净了,这才扫视了一眼四周,走进杨大凤的院子。
每个人都饿得头昏眼花,到了杨大凤的家里,毫不客气,把菜园子里面的茄子、萝卜、白菜从地里拔起来就吃,逮着什么吃什么,个个都跟饿狼差不多,看得杨大凤十分紧张,她看出来了,这些人好像打过仗,多半身上有血迹,还有火烧的痕迹,撕扯破碎的衣服,如果不是灰色的制式军装还能看出原来是当兵的人,他们比乞丐还要不如。
与众不同的是费腾,他不但没跟别人一样抢食物,而是将杨大凤家里家外走了一遍,杨大凤的家里有一个一岁大小的孩子,躺在竹床上,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球,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婆,她的婆婆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嘴角一直在哆嗦,身体斜斜依靠在床脚下。
这么多身带杀气的人一起进来,有一股子不能阻挡的冲劲,大黑狗也警觉,早就跑得没影了。
杨大凤做了五锅饭,把米缸都掏空了,众人才满意地拍拍肚皮,表示吃饱了。
费腾的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大姐,不好意思啊,咱们是作战部队,跟敌人交战两次,没顾得上吃饭,我们会给你付钱的。”
说完,摸了摸口袋,费腾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原来他没找到钱。
伸长了脖子的杨大凤没看到费腾掏出钱来,不由得也十分失望,说道:“长官,部队上不给你们发粮饷吗?”
叹了口气,费腾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的眼睛一转,说道:“二娃子,把你的机枪押在老乡的家里,等有钱了再赎回来。”
“我要这铁疙瘩干啥子?”杨大凤有些傻眼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杀人利器让她不敢靠近。
“这是俺的命根子,不是铁疙瘩。”二娃子很生气,这挺机枪被他保养得跟新的一样,别人摸一下都不允许,放在杨大凤的家里,他有点不放心。
说到了命根子,杨大凤的眼神飞快瞟了一下二娃子的裤裆,然后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
费腾正色说道:“这挺机枪足足值得一百元,能把你的家买下来,记住了,过几天咱们拿钱来赎回这挺机枪。”
“长官……”杨大凤非常为难,跟这些当兵的没道理讲,万一这些当兵的不再回来,她拿着一挺机枪也不能当饭吃。
当天晚上,十四个人挤在杨大凤家的两间屋子里,婆媳、孩子躺在床上,另外一张床让给了费腾休息,战士们铺上行军毯躺在地上。
人太多,杨大凤晚上起夜都不敢去,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煤油灯点了一夜,熏得人人眼睛红肿,憋了一夜的杨大凤趁着战士们刚刚醒过来,赶紧钻进茅房。
“啊——”杨大凤被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里面的正是二娃子,这货昨晚吃的太饱,没睡好觉,一大早就到茅房里释放废物。
“别叫,是我。”二娃子赶紧喊道。
“你——”满脸通红的杨大凤急忙退出来。
等她从茅房里出来,发现二娃子竟然站在外面,想到刚才羞人的嘘嘘声,杨大凤怒目圆睁,斥责道:“你这汉子好生没有眼色,女人家方便,你在这里干嘛?”
“帮你看着,别让人闯进去,大清早的人人都要来这里光顾一下。”二娃子笑嘻嘻地努努嘴巴,果然,在不远处还有几个战士等候着。
“哼!”杨大凤脚步噔噔走开,她讨厌二娃子油腔滑调的样子,分明是调戏她。
早饭稀得跟镜子一样,能照出人的脸,费腾满肚子火气,又不能跟杨大凤发泄,闷头喝得哗啦啦直响。
装满了一肚子米汤水,扛着枪走出杨大凤的家门,村子里已经有人下地干活经过杨大凤的家,看到这么多拿着枪的人,村民都吓得变脸,有几个胆子小的人不敢走石拱桥,从不太深的小河里涉水而过。
“咱们去哪儿?”年龄较大的曲伟杰问道。
眼睛望了望天空,有些灰蒙蒙的,看样子要变天,费腾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回到部队上,一定会受到严厉惩罚,不回部队,咱们无处落脚。”
“那就上山当土匪吧。”曲伟杰说道。
乱世中,有枪就是草头王,做土匪也是为了活下去,他们的手里还有枪,那就是本钱,很多的大官以前都是土匪出身,受到了招安,摇身一变就是政府军,还有的军阀脱下军装就是土匪。
“当强盗?”费腾的心里很别扭,他出身好,正儿八经陆军军校的高材生,做了强盗之后呢?一辈子就这样顶着草寇的骂名,连他的儿子也是强盗的种。
“咱们还能干啥?”曲伟杰说道:“只有当强盗,才有出路。”
沉思了几分钟,费腾终于做了决定,回头训话说道:“现在进退无路,只有活下去,我决定占山为王,保家卫国,消灭日寇,光复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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