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提前准备,悬师深入的赵营的确坚持不了太久。
“事不宜迟,可速去请罗游击发兵。有他在后策应,我军无忧矣!”那心腹闻言,眼神豁然闪亮。七盘游击罗文垣手底下有兵一千五百,只需调出五百,绝对可以预防赵营抄黄坝南下,而留有一千人守备,七盘关依旧固若金汤。
然而,此言一出口,他便发现沈应龙面露难色。
“怎么……”
沈应龙的嘴角流出一丝苦涩:“我才言,七盘关与黄坝位置极近,换做你是罗文垣,侧塌遭人侵犯,会作何反应?”
那心腹一愣,俄而应道:“若是我,会第一时间来与主公你商议对策……”
沈应龙颔首道:“是啊,罗文垣沙场宿将,绝不会看不出赵贼袭击黄坝的意图。他定也看得出提前布控黄坝险路的重要性以及派人与我联系这些事……”说到这里,不由又是一声短叹,“可是就连我军散布在外的斥候都回报军情了,罗游击那里还是毫无动静,你说,此事何解?”
那心腹听了此话,稍一思索,不禁浑身一悚,惊讶道:“难,难不成他想坐山观虎斗?”
沈应龙无奈道:“罗文垣对我早有微词,认为我屡次召唤他是对他的不尊,也不愿看我立下功勋,最重要的,一旦侯帅在陕南打开局面,那么据有七盘关的他对于川陕商道的控制力无疑会大大下降,他的地位以及收益等等都会受到严重打击。所以,可以说,我军从始至终,就有两敌,一赵贼为外敌,一罗文垣为内敌。”
“外敌尚可迎击,但内敌从中作梗,我等却也不好轻动……”
沈应龙摇着脑袋道:“就连侯帅也奈何不了罗文垣,这样的硬茬子,又岂是我等可以轻易撩拨的?”
“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罗文垣无动于衷?”那心腹有些急,他虽然早就知道罗文垣与自家主公不对付,但从没深层次地探究过二人不睦的症结所在。如果是私人恩怨,倒还好调和,可触达到了利益上的纠纷,只怕就真的不是自己这种小鱼小虾可以插得上话的了。
沈应龙沉吟许久没有说话,就在那心腹以为一切最终还是要以无奈结尾,沈应龙却突然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破釜沉舟。”沈应龙的语调还是一样的低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