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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救梁(三)(2 / 3)

惊醒,沈应龙只觉脑袋有些痛,右手松开刀柄,在脑侧拍了拍,问道:“什么事?”

那心腹面色很差,抿了抿唇,道:“黄坝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沈应龙一怔,随即回过神,问道。

“就半日前,方才有两三个溃兵逃到了这里,说是流寇突然杀到,黄坝的兄弟全军覆灭,隘口易手。”

“怎么会?”沈应龙皱了皱眉,心事重重坐回到了椅上,“行十万尚在南江,这里杨、梁都被咱们看得死死的,谁飞得过去?”

不过只是一瞬间,沈应龙又一拍脑袋,“哦哦”两声,道:“我却忘了,日前来报,说从南郑来了一支人马已到青石关附近,旗号不明,但十有**是赵贼派过来的援兵。”

那心腹点头道:“是,此前任都司曾报过说是有一股骑兵近日突至陕南,多次搅局,想必也就是赵贼的先锋了。”

沈应龙边想边说:“陕寇多马,势必乃赵贼无疑。但我前闻其众尚在青石关,若真是彼等,何其速也!”明代武举也很注重兵略,而沈应龙出生的苏州府,更是文风盛行,他从小习文,只是后来武力出众,才转武途。所以即便在武人圈子里浸淫多年,沈应龙举手投足以及说话,都还带着文绉绉的江南气息。

那心腹叹气道:“兵贵神速,如若轻装简行,全力以赴,一鼓作气之下,取黄坝也并非异想天开。”

沈应龙抿唇摇头,面色铁青,慢慢说道:“木已成舟,徒猜无益,是赵贼也好,是他人也罢,黄坝若失,我军危矣!”

那心腹“啊”了声,问道:“此话怎讲,陕南三隘,我军已占其二,剩下一个也指日可得,赵贼再兴风作浪,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然。”沈应龙手一抬,“我不知在黄坝的贼寇是何人,但能出此险招,非智勇兼备者不能为。”说着,起身走到展开的舆图前,招呼心腹近前,指给他看,“你瞧,三隘在西,黄坝在东,明面上背道而驰,实则攸关甚密!”

“攸关甚密……”

“三隘之得失,只影响到我军在陕南是否能安稳立足,而黄坝的存留,则直接关系到我军的生死。”沈应龙十分严肃,眼睛里透出沉重,“你看,三隘之后,还有七盘关,而七盘关与黄坝并列而立,换言之,没了黄坝,七盘关就无足轻重,乃至于三隘,也都失去了价值。”

那心腹原本还满眼疑惑,但当视线随着沈应龙的手指一直向下划到广元,方恍然大悟:“若借道黄坝,可径趋广元!”

“我军一应粮秣物资,尽在利州卫,广元若失,唇亡齿寒,利州卫同样不保。届时我军逗留前线,无粮供应,又中隔群山,坐以待毙而已!”

广元和利州卫比邻而建,之前均遭到过赵营蹂躏,这两地的防备力量,人人都清楚,如若没了七盘关与黄坝的庇护,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且沈应龙的后勤物资全在利州卫,此地一旦失守,后果可想而知。

“可……”那心腹虽说对沈应龙的想法没有异议,可一想到己军手里已然掌握两隘的大好形势不免功亏一篑,还是很不甘心,“我军好不容易夺下柿子垭、白石垭,横梁子也弹指可破,弃之可惜!”说到这里,一咬牙,“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和赵营来个硬碰硬,看谁的动作快。”

沈应龙苦笑道:“赵营主力远在南郑,储粮点也不明,想要将他们逼退,谈何容易?反倒是咱们,目的不在杀敌,而在稳住局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不成,下次再来就是,大不了受些责罚。如若意气用事,忘却自身使命,致伤元气,那么到时候侯帅那里,可不是一两顿板子就好混过去的了。”

那心腹犹不甘心,切齿道:“赵贼狡诈,可咱们辛辛苦苦这些日子,赵贼的皮毛都没摸到,到手的果子就这样打了水漂?”

“掌兵者需先明势,顺势而为天助之,逆势而为只能自取灭亡。”沈应龙一字一顿,颇是严正,“如今距黄坝失守不过半日,各地消息想必还未通传,此时退兵,我军可毫发无损。”

“可……”

沈应龙瞥了义愤填膺的心腹,叹口气道:“你的愤怒,我感同身受,百里在望,却半于九十,我又何尝不痛心?”说到这里,停了停,想起什么,徐徐而言,“其实还有一线机会,可挽狂澜。”

“什么?”

沈应龙目光重新聚焦于舆图之上,手指也随之再次滑动,那心腹拿眼掠去,不禁自言自语:“七盘关?”

“然也。”沈应龙敲了敲七盘关的位置,手指与木板碰撞,发出“砰砰”脆响,“七盘关与黄坝咫尺之遥,若分一支兵马提前扼住由黄坝南下的险要,赵贼一样无能为力。”

从七盘关南下,是大道,好走。而走黄坝的路,则窄了不少,且沿途多有险道,不太好走,只需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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