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还在盘算办学内容实用化，却不料那边的辩论已经提前开始了。
先是阿那克西米尼大声说：“你们的理论根本站不住脚。我所说的‘气’，至少还能感受到，但你们说的那些什么子，在哪里呢？谁见到了？”
说起来，他之所以急着给老师阿那克西曼德的阿派朗理论寻找客观代表物，就是因为普罗大众短时间难以接受这种虚无的称谓。
但对方很快开始辩驳，指出他所说的“气”根本不是世界的本原，而是万物的一部分。就如同他老师说怀疑师公泰勒斯那样，不光水的存在本身就需要解释，气的存在本身也需要解释。
这其中更有尖酸刻薄的人指出，水在沸腾之后变成水蒸汽，那其实也是一种气。他和他师公的理论本质上是一样的，还不如他老师的先进。
而后，更是有物理学家指出，只要给他们时间，定然能让他们观测到那些粒子，至少，原子和分子层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时，有小喽啰插嘴道：“俺看你们这些人就是穷极无聊。那么小的东西，就算看到了，又能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用处可大了！”一众物理学家纷纷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你可知道原子弹是何物？丢一个下去，就能毁灭一座城市！”
欧不二惊得手一抖。他将城市听成了城池，一个那什么原子弹，就能毁灭一座城池。那还了得。
铁牛不断的拍着脑门儿，不断用眼神制止他们。物理学家们也意识到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讪讪地笑道：“当然，现在我们还做不出来。”
欧不二险些激动得跳起来，沈福星早就跳起来了，就连原本在睡觉的铜福锤都睁开了眼睛，迷蒙的问道：“啥东西能毁灭一座城池？给俺来一打……”
铁牛：……
这时，小喽啰们当中有人想起了西寨的爆炸声，就连金泽志也将那事儿和刚才说的原子弹联系到了一起。
铁牛知道他们误会了，但是没有着急解释。就让他们保持好奇心，不断提供新鲜的鱼饵，才能保证自家安全，同时，也可以最大程度上同化山寨的其他喽啰，就如同他用科普给少年军的小伙伴统一思想一样。
不过，既然要统一别人的思想，是不是得先统一自家的思想？悄悄经典派与现代派的争执，将来如果宗教势力也牵扯进来，那可真是不知道要热闹到什么程度了。
所以，他索性上前嚷嚷道：“俺铁牛也觉得，你们净说些没用的。你们咋不给大伙说说，怎么找矿石？怎么炼铁打铁？怎么认识草药？天上的星星怎么识别方向，水里的鱼儿哪种更好吃？你们说，是不是？”
小喽啰们显然非常用意铁牛的意见，齐齐应和道：“是！”
于是，德国物理学家阿贝上前喊道：“想要学习烧制琉璃的，跟我来。”他是一位光学仪器制造家，对于玻璃制造有不少心得。只不过异世的生产力水平，不一定能保证他的所学所知能用得上。但他还是带了一帮人，想要一边探讨，一边试验。
意大利建筑师阿尔贝蒂也招揽了一批学徒，准备将自己的建筑知识传播一下。虽然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不一定会受东方人喜欢。但一些欧洲技巧，恐怕也不是东方人所了解的。
德国有机化学家阿尔德瞄准了肥料问题。阿戈什科夫则准备讲解采矿问题。阿格里科拉也筹划了不少冶金方面的问题。美国海洋动物学家阿加西，则要求将自己的课程调整到白天，并且要求水军船队配合。铁牛还在思考的时候，身后的金泽志就替他拍板了。英国的纺织企业家和发明家阿克赖特也要求类似的待遇。他准备尝试制造纺织机器，在异世提前开展第一次工业革命中的纺织革命。没有蒸汽机不要紧，他上辈子可是发明过新型的水力纺纱机。
听他们几个简单的介绍，登时就有一大群小喽啰觉得，手上要是多两分本事，对今后的生活必然是大有帮助。
于是，报名的人非常踊跃。
不过他们没听到，二当家的银海，在他们身后鄙夷道：“旁门左道。”
欧不二向银海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同于宣朝士大夫的好高骛远，身处四战之地的薛蔡等国，几乎每一个读书人都会出现在后勤岗位上。冶金也罢，纺织也好，都是和后勤工作息息相关的领域。欧不二巴不得回去招揽一批心腹，前来将这些不曾听闻过的技术学回去。
不过，铁牛是不会允许技术外流的。他只会将技术制造的产品兜售出去。相信志不在小的金泽志，也会同意他的想法。
小喽啰们随着众位“高人”离开，几位头领则是凑在了一起。
在分寨门前的梧桐树下，几个主要头领围坐在一起。金泽志率先开腔，问道：“老四，你的部下说，那个什么原子弹，能一下摧毁城池，可是真的？”
“是真的。”铁牛实话实说道，“不过，那东西制造起来很是复杂，原材料也不好找。”
“那……”金泽志本想问西寨那件事儿，但看了一眼银海之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似乎觉得，当着老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