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六点了,我照例简单吃了点方便面,然后打开了电脑。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林芸打来的。
“干什么呢?大作家。”
“又取笑我了,我刚起床。”
“你还真是幸福啊,我可是忙了一天了。”
“今天诊所很忙吗?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才不呢,我一会还要出去遛DUDU呢。”
“那可是王界送我的狗,可从第一天起你就一直霸占着,什么时候还给我啊。”
“人家那么放心的把狗托付给你,可看看你,自己都照顾不了,晚饭又吃的方便面吧?这么好的狗给你养我可不放心。”
“要不这样吧,我也去你家吧,我和DUDU你都一起照顾得了。”
“少来,你吃的可比DUDU吃的多多了……”
“…………”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我在穿鞋。”
“穿鞋做什么?你要出门?”
“恩。”
“出门干什么?”
“陪你去遛DUDU,傻瓜……”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和赵蓉一起租的房子。快过年了,她好像是回老家了。
我这个孤家寡人,也只有通过不断的写故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没错,我接下来记录的事件,可能是我虚构的,也可能是真实发生的。
对一个推理小说作家来说,有时似乎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界限。
好了,废话不多说,故事开始。
“医生,我兄弟是失事飞机上唯一的幸存者!请您一定要救活他啊!”青年男性的声音。
“医生,这名伤者失血情况很严重,他的血型是AB型!我们已经没有这种血型的库存了!” 青年女性的声音。
“看来,只有那个人能够救他了。”中年男性的声音。
……
他在意识朦胧中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对话,脑中无法做任何判断,只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任由旁人摆弄、切割、取出残片和坏死组织。灵魂就像受到严重惊吓的宠物,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痛苦的家。于是,在注射吗啡的作用下,他交互地往来于昏迷与觉醒、梦境与现实之间。
在他的幻觉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之中没有他刚离异的妻子。他看见自己过世的父母,一直鼓励着他活下来的军队同伴,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的尚未成年的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从手术台上完全清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笑容。一个很美的笑容。
一身护士服的她就躺在他手术台旁边的一张担架床上,手臂上有抽完血后留下的针孔和一片青紫。在看到一根输血胶管连接着自己的手臂静脉后,他便明白了是她的血液拯救了自己这一事实,他竟感动得流下眼泪。
“嗨,女神。”他说。
“嗨。”她回应,“很高兴你活过来了。”
“你真美,简直像转行当了护士的维纳斯一样。”他要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赞美词来编织自己的对白,“我叫安迪。安迪·福克斯。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可以向你求婚吗?嫁给安迪吧,安迪会带你享受独一无二的新婚旅行,我们去环游全世界。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吧?”他心想,求婚算什么,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不知如何应对,但她只是迟疑了一会儿。
“可以给我一个非嫁给你不可的理由吗?”她很认真地说。
他想了想,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阿妍娜”,于是他便给了她一个让她嫁给自己的理由。这个理由让她震动了一下。
她接受了。
于是,在他把女儿送去寄宿学校以后,他们结婚了……
“微笑。”
他微笑。
“大笑。”
他大笑,“哈哈。”
“怪笑。”
“呵呵,嘻嘻,嘿嘿,呼呼。”
“狂笑。”
“哇哈哈哈哈……”
“贱笑。”
啊?
他表情僵住了,咧开的嘴巴像大白鲨一样,露出满口皓齿——这个男人的牙齿还是挺不错的。
“笑啊。”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要求着。
他把行驶中的军用三轮摩托车的车速放慢,扭过头把风镜移至额头,用期许的目光望着她。
“你先示范一个?”
坐在搭乘位的她用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做了个两眼上翻的动作,酒红色卷发不断被风吹起,打在风镜上。
“说好我指示,你执行。怎么反悔了?”
“不玩了。”
“哎,继续嘛,才六点多。天还不亮,这里空空旷旷的,都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太无聊了,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