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在化妆台上留下刚才找到的那份遗书,吃安眠药自杀了。”
她转身直视他:“我们这位仁兄当上了尸体发现人,他可以去报警,或者聪明一点,装做什么也没看见,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可是他有了其他想法。大家都知道,很多人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自然死亡,一辈子一次凶手都没当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憎恨的人,只是因为没有机会。而他逮到了机会。他有一个想杀的女人,暂时说是‘女友’吧,但真动手的话,他又第一个被怀疑。现在好了,如果能杀了她,却让人以为她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他们的关系就变成了速递员和顾客的关系,他就没有嫌疑了。”
“所以,他把尸体搬下楼……”
“怎么搬呀?被人碰到太冒险了吧?”
“一点也不冒险。只要横抱着尸体,急匆匆地冲下楼梯,遇到人就嚷:‘让一让,我老婆得急病了……’多简单!反正住楼房的没几个人认识自己的邻居。”
“把尸体放到运货的车里,藏起来。再回来布置屋子,把这里一切不像他女友所有的东西都清理掉,比如眼镜呀,而遗留下来的眼镜布因为和电脑盖巾颜色相似,被忽略了。又带来些本来没有的东西,比如那些颜色鲜艳的化妆品,还有她女友常穿的鞋子,总要事先在凳子上印好脚印的,是不是?一切就绪后,再带着这里的钥匙离开。”
“然后到了今天。他带领穿着那双鞋子的女友来到这里,也许对她说‘让你看看我新租的房子’,领她到窗户前,让她‘欣赏窗外的景色’……一个男人要杀死一个没什么防备的女人,实在是太容易了。然后只需要把经过处理的凳子搬来,反锁门,扔掉钥匙,再站在外面等大家来。由于准备充分,所以时间非常充裕。”
“可是他大可以躲起来,为什么要暴露呢?”
“那样你们会很快进到这里吗?没有他,还在一层一层地调查吧?万一节外生枝,比如恰好问到昨天看见他搬运尸体的人,那不是太危险?”
我点点头,两个警察会意,包抄到速递员身后站定。
“调查过程非常简单。一个建立在真自杀基础上的假自杀,一切顺理成章,能找到遗书、自杀动机等所有需要的东西。一个从独居女士的房子里跳出去的女人,没人会怀疑她是否女主人,也就不会动用科学手段去验明正身。至于认尸,反正她没有亲人,也就可以敷衍了事。没有人会盯着恐怖又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一团血肉不放。跳楼这方法用得好,真是理想!如果用其他手法,一定还要划花尸体的脸。这不但让人疑心死者的身份,也不像自杀。而现在,从——这里是多少楼?24?——24楼,头向下被推下去,不摔得面目全非倒是奇迹了。”
“那他带走的尸体怎么处理?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想……”她低着头,悄悄地瞄着她认定的凶手,“尸体被搬上车的时候,他可能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但是开车的路上,看到的景色,会让他受到启发。比如离这里三分钟车程的护城河……哎呀!我只是灵机一动,你又何必当真?一下子呼吸这么重,倒让我肯定是猜对了。绑上重物沉到河底,确实是个好办法,尤其那还是一条污染严重,一看就知道不常治理的河。即使日后有人发现的尸体,一定也因为浮肿和化学腐蚀而无法辨认。”
“你那时说护城河很美,是这个意思?”我问,“可是你还没看到现场……”
“可是我当时就觉得,如果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以下,一定不容易被发现。你知道,几乎所有人都喜欢雪这种物质,因为它美,它可以让世界变美。但它能铲除丑陋吗?不能,它只能把丑陋的东西都掩盖起来,让大家看不见。那条河也可以用来隐藏罪恶,从这个角度讲,它难道不美吗?”
“等等。”被指定为凶手的人终于开口了,“这个女人是谁?你们不能因为她的胡说八道就认为我有罪吧?我……”
“你很吵呀……冷静点好吗?我知道你情绪激动,因为情况没按你预想的发展。本来呢,这件事应该很快结束。你女友虽然无故失踪,但你又没负责看着她,所以你没有责任。就算要指控你,死要见尸呀,尸体呢?没有!河中女尸不一定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确定身份时,也肯定不会在已经死掉的人里找。‘她’早就跳楼了,‘她’又会是谁呢?大概又是个压箱底的悬案了……”
“可是你……”
“别管我要证据,那样太俗!随随便便就能给出一个。如果你没有犯罪,刚才和大家一起进来,是你第一次进入这屋子。你一直站在门口,里面的地板上应该没有你的脚印。如果取证结果相反,那可就说不清了。”
“我……”
“杀人后的掩饰工作包括很多事,但很少有人想到要擦地。我很讨厌做家务,我想你也一样。不必瞪我,也别扑过来,你应该知道扑不过来的。为什么凶手们总要负隅顽抗一阵再束手就俘呢?无谓的挣扎不费力气吗?”
趁着警察们制服他的空档,我走到她身边:“你……”
她低声接口道:“让他赶紧承认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