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人物。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以皇次子,谊亲王溥英,皇次女,顺淑和硕公主,赏贝勒俸庶人载沣,贝勒载洵,小恭王溥伟,以及陆军部新任的副大臣端方等等以宗室亲贵为核心的满人亲贵大臣们,这种坐法看上去是以尊卑为分的,列座的次序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这些人在开会的话,那他们开的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会。这些人除了没有实职在身的载沣之外,无一不是手握重权,又或者是皇室宗亲,总之无一不是京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吸引他们来到这里的,除了袁世凯的面子之外,那就是佛堂中央这一位瘦弱矮小的白须白眉老僧。
老僧受袁世凯之邀来北京弘法已经有三天了,每天袁府都是访客盈门,充分显示了在皇家但宠儒家之后,佛教在官场民间还是有着巨大的生命力。
传统中国以儒释道三教为三大宗教流派,在帝国在前代基础上再次大大加强崇儒举动,并追封孔子为文宣帝君,加之全民民智提升和世俗诱惑的增多,佛教和道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儒教,佛,道,藏传佛教基本成为目前朝廷允可的合法宗教的主体,而半官方,组织性更强,已经超脱了传统宗教规模的儒教更是成为全民的普遍信仰。
当然,佛教还是能够享有尊荣的地位,与中国佛教与儒教结合程度高是分不开的,两晋及其后的五胡乱华其间开始渐渐传入中国的佛教在初期依靠法术弘法,一直到与玄学,而后是儒家的结合后,才渐渐成为中国本土特色的宗教形式,这也让这个宗教在历次王朝更迭中,都能与中国本土的宗教道教始终能够站稳脚跟。也使得他们在中华帝国屡次大肆尊儒后,佛教始终没有受到根本性的冲击,这从这些天吴江平望小九华山寺的道阶法师和他极力赞誉的青年弟子太虚和尚在北京所受的超凡礼遇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当然,在道阶法师这样的佛门宗师眼中看来,佛法一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事实上这也是他来到北京的一个主要原因,他希望能够为挽救中国的佛教而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自从长毛祸乱整个南半个中国之后,独拜上帝,孔庙,玉皇大帝庙,佛庙等等捣毁者居多,这当然也直接导致了其后来的败亡,但是他们毕竟给南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破坏,譬如南京夫子庙被毁,江西龙虎山嗣汉天师府为石达开部所捣毁,孔庙倒了有人修,曾国藩在南京重建江南贡院和学宫,后来各地纷纷在普及教育的时期并修孔圣帝君庙,张天师府是靠老张家自己的积财修起来的,但佛教的恢复程度仅仅能与道教相比而已。
并且中国人自古就有一种天下观和责任感,在佛教方面,也有一份对印度这个佛教源头国的责任感在,英夷入寇天竺,佛祖起源之地尽在英夷之手,以前是咱们没办法,但现在眼见着咱们有本事了,南边打了英国人打了法国人,还跟美国人杠上了,想当然的也认为只要北京紫禁城里的万岁爷龙爪一挥,便能解放天竺,还佛祖清净地了。要想直接面见皇上谈何容易,吴江小九华山寺又不是什么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寺,既是影响不了皇上,便通过大臣们去间接影响国家的决策吧。否则天竺岂不是永在英夷之手?
袁世凯何等样人,道阶初来第一天的招待素宴上略一攀谈,便能了知一二了,便慨然应允了道阶法师,要为他在京办礼佛会,在京的文武大臣乃至王公亲贵们,本也是佛家的信徒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造就了这两天袁府的门庭若市。
“说句不恭敬的话大师勿怪——”道阶法师一番讲礼已毕,恭坐着的袁克定便一捋短须,抬头问道:“既是佛祖普渡众生,何以放任看着英夷据天竺如斯许年,莫非是对天竺人笃信印度教而不入我佛门的惩罚么?”
话音未落,袁世凯便呵斥道:“无知放肆,佛祖岂如你一般小鸡肚肠的?荒谬,这种问题也问出来,徒惹大师和诸位王爷,大人笑话,还不退下!”
“袁施主——”道阶老法师展眉一笑,止住道:“公子虽是道行浅了些,但天下熙攘,浅者多耶,泓者多耶?老衲既是立志于今世再宏佛法,便要不分入门泓浅,一概都要点化悟道之的。”边说着边笑着看了看袁世凯的表情,顿了顿话头。
袁世凯插话道:“大师说的甚是,世凯受教了。”转头对袁克定转了声调道:“既是大师有言,你便善听教诲吧。”又向在座的诸位大员们点头致歉道:“犬子无知,倒教王爷,大人们见笑了。”
几个宗室显贵都微笑点头表示理解,只溥英似有所思的木着脸没有说话。
道阶老法师这才收回目光,接着说道:“佛祖慈悲,济世为怀,从这上面说,袁公子所见倒也不差的。然世间生灵,终有造化,天竺人先前有先前的造化,如今又有如今的造化,万事皆有业报,过去他们为英夷所驱策,许是他们的业报了。然我中华强起,又何尝不能说是他们的业报已经过去,将得善果呢?”
“大师说的甚是玄妙。”溥英像回过神来似的,笑了笑接话道:“万岁爷也常说有些民族要在经受一番教育之后,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也许正如大师所说的,业报完了,終得善果吧。哈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