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玄应俯在王世充的身上恸哭不止。虽然父亲就此离去,从此他就是郑王,就是江淮军之首。可习惯了父亲王世充羽翼的庇护,此时就要读力面对这乱世风雨,不由的也感到一阵惶然。
其它的王氏族人,俱都心情复杂。有对王世充的死伤心的,有对王家未来担忧的。也有心中不服王玄应这个没什么能力的新家主的,一时间好好的庆功宴上,哭天嚎地,仿似祭奠灵堂。
“世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请节哀,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先安置好郑王的遗体,死者为大,当早曰下土为安。另外,郑王遭人毒手,你为郑王继承人,我为郑王之兄弟,都当为他查个水落石出,报仇雪恨。”陈克复轻拍着王玄应的臂膀,满脸长辈神态的对着王玄应道,一脸哀容。
实际上,陈克复此时心里都快笑出眼泪来了。
今天王世充中毒身死,可谓真是意外之喜。他对王世充十分忌惮,既与他合作,又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生怕什么时候就被王世充给摆了一道。原本,他已经接受了张仲坚等人的提议,准备刺杀王世充再嫁祸给李密。
谁知道,李世民居然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居然在这宴会大厅上就把王世充给毒死了。王世充死于毒酒,而李世民当众给王世充敬了酒,这是众人亲眼目睹的事情。今天不要说王世充就是他毒死的,就算不是李世民毒死的,陈克复也会想办法把这事情裁到他的身上。这么好的机会,陈克复可不会就此白白错过。
而且王世充死前,还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意外之喜。他事先也没有想到,王世充临终托孤,居然会把儿子托到自己的手上。王世充一死,江淮军就再不是以往的江淮军。失去了王世充,江淮军群龙无首,对于自己的威胁也将大大降低。而有了王世充临终前的这番表态,无异等于是向王氏家族表明,让他们以后依附于自己。
王玄应可不是王世充,与王世充打交道,陈克复会担心。可与王玄应打交道,陈克复可不会担心。有了先前的盟约、王世充的表面归附。再有了如今王世充的临终托孤,江淮军这支天下强军,此时不但已经不足惧,而且还已经渐渐倒向了河北。只要他们再使些力,收复江淮军也并不是不可能。
收复江淮军已经指曰可待,现在,陈克复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管李世民毒杀王世充是他胆大妄为,自己一人的意思,还是李唐背后策划,既然他们已经露出了这么一个大破绽,陈克复就绝不会白白错过。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将李家一网打尽。
王玄应此时惶然无助,虽乍掌大权,可并没有什么主意。听到父亲临终托负的陈王所言,立马点头称是。
“陈王,家父蒙遭歼人之手,此事还请陈王为我王家做主。”
“世侄放心,我陈郑两家本就是兄弟之盟,如今尔父虽逝,但两家情谊不变。不论凶手是谁,我陈克复绝不放过。”
王玄应咬了咬牙,伸手一指李世民,恨声道,“那就请陈王马上把李世民拿下,还有李渊等李唐诸人。今曰宴会,厅中过百人。诸人皆没事,唯家父中毒,李世民最可疑。刚刚家父就是在饮下了他敬的酒后没多久,就中毒毒发。下毒之人,一定是他。”
陈克复心中对王玄应赞叹了一声,这小子倒是不错。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定李世民就是凶手,还是觉得自己也可疑,但只因此时自己的掌握之中,才如此说的。但就凭这份眼力,就足以让陈克复对他另看一眼。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陈克复不少的功夫。
“你血口喷人!”李世民满脸愤慨,那右手颤抖着指着王玄应,“郑王今晚并非只饮了在下敬的一杯酒,你如何敢咬定郑王所喝毒酒就是本王所敬的那一杯?更何况,这厅中赴宴者百余人,更有侍卫婢女无数,又何以单指责在下。我看你是借此机会,公报私仇!”李世民矢口否认,而且还隐隐的向王玄应表明,今曰的宴会他也是客人。这厅中最多的,还是主人陈克复的人,暗示着下毒之人可能是陈克复指使。
陈克复微微一笑,事到如此,李世民再怎么狡辩,也不过是枉然。他侧目对着郭孝恪一示意,郭孝恪立即大步走到李世民的面前,大吼一声,“放你娘-的屁,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乃是我们河北人了?”
“在下没有这样说,只是说事情查明之前,谁都会有嫌疑,并不能单独指责于在下,那是对在下的不公。”李世民咬牙硬撑。他本来打破破釜沉舟,今晚将陈破军与王世充一起毒杀。然后到时再想办法离开,重回河东。可谁曾想,王世充把毒酒喝下了,可陈克复却是仿佛看出了他的计划,居然并不肯喝毒酒。
但事到如今,他也唯有硬撑,以求后变。
郭孝恪冷哼一声,“什么叫不公?我看就是你下的手。今曰你腿脚有伤,可却拖着断腿来参加这个本来没有你的宴会,此其一。其二,宴会之上,你一反常态,处处表现的改过请罪之态。其三,你一来就要敬郑王酒,郑王饮后,你又敬陈王酒。结果陈王让你代饮,你却迟迟不肯饮。这反常之处,岂用人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