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朱厚照,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行人分头上车,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呼啸而去。在文轩雅筑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方才看到一行人飞快地赶来。迎上前去的他瞧见头前第一个骑马的人竟是刘瑾,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
他从来都瞧着刘瑾进出不是车就是轿,什么时候骑过马?
“人呢?”
“回禀叔父,皇上说去西厂了。”
一听这话,刘瑾顿时面色铁青,竟是指着刘二汉的鼻子骂道:“都已经让你设法留一留皇上,你居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是你闯出来的祸事,事情怎会到这个地步!”
刘二汉不想刘瑾竟会突然大光其火,一时间竟是懵了。好一会儿,他才委屈地辩解道:“叔父,这真的不管我的事。只是那玉堂春和一秤金母女翻脸,出首告了一秤金……”
“你给咱家闭嘴,要不是你色迷心窍想把那玉堂春弄过来,那玉堂春不知道你是咱家的侄儿,怎会有如今的麻烦?”刘瑾口中骂着,心里庆幸在几个侄儿身边都安插了亲信人,人跑回来报信及时,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他便没好气地指着刘二汉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回家里去,这几天你要是再敢在外头晃悠,咱家打断了你的腿!”
刘二汉被骂得狗血淋头,虽耷拉着脑袋,但眼睛滴溜溜地注意刘瑾带来的人,却发现钱宁赫然跟在刘瑾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眼见得刘瑾骂过他之后就带着众人慌忙掉头往灵济胡同方向去了,他僵立在那儿好一阵,心里渐渐有了些计较。
这要是单单为了玉堂春告一秤金谋害人命,刘瑾怎么会这么紧张,分明是因为那什么铜管地听的事。可他那叔父什么身份,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做这种勾当,那十有八九就是钱宁出面,须知那一秤金前头养出来的摇钱树小楼明月,可是钱宁之妾!
他娘的,闹来闹去,他竟是好处没拿到却惹来一身搔,而且还白白挨了这么一顿骂!
“钱宁,你等着,咱们势不两立!”
尽管徐勋和朱厚照先行一步,但毕竟刘瑾钱宁是一路打马飞奔,钱宁又引着刘瑾抄近道,因而最终两拨人竟是堪堪在西厂门口相遇了。刘瑾滚鞍下马快步冲到了马车边上,亲自去伸手开了车门,又扶了朱厚照下来,这才满脸堆笑地说道:“皇上走得还真快,奴婢这一路紧赶慢赶,竟是硬生生到这里才赶上……”
朱厚照一跳下马车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会凑热闹,这大晚上的居然特意跑到这儿来。西厂这院子可不大,没人供你们的夜宵!”
迎出来的谷大用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刘瑾和钱宁,这才笑道:“皇上这话说的,西厂虽说巴掌大的地方,但既然大伙来了,奴婢怎能不好好招待招待?”
徐勋见钱宁极其不自然地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哪里不知道自己先头是猜中了。他当下便走到谷大用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谷公公既是先把人带了回来,现如今可审出了什么?”
“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这个西厂厂公岂不是白当了?”谷大用冲着钟辉努了努嘴,见其拿着一张供词上来,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轻轻用手指头弹了弹这张薄薄的纸片道,“一秤金那院子里我带着她去了一次,眼看着那些人已经挖了下去,等回西厂之后不多久,我就哄她说已经挖到了第一具骸骨,她立时开始百般求饶,一开口就要送我五千两银子,希望我能放过她。眼看着我亮出了刑具来,她这才张了口,最初还一口咬定那些人都是病死的,可上了拶指之后立时就什么都招了。至于铜管地听么……”
谷大用有意拖了个长音,见刘瑾虽是极力保持镇定,但依旧能看出几分不自然来,他正笑呵呵地要说话,就只听钱宁突然开口说道:“回禀皇上,微臣家中的一个侍妾,正是这一秤金从前捧出来的头牌,入了我门中之后,也和她来往过几次。若是如今要查证这一秤金的罪行劣迹,不如把她也叫来问问。”
“嗯?”
朱厚照闻言一愣,正要开腔,谷大用却突然嘿然笑道:“我还想这一秤金怎会拿钱贿赂我不成,就把钱大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说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钱大人。我想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一档子事,却原来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妾!要我说,这都是她给自己脸上贴金,又不是亲女儿,就算是亲女儿,卖了给人做妾就是断了母女情分,哪还有拿着这一条说事的?”
倘若说话的是徐勋,刘瑾还能东拉西扯打哈哈,可此时谷大用虽是笑着说话,但其中已经带出了某种意味,刘瑾就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要说当初东宫那些太监当中,和他交情最好的就是谷大用,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哪怕是大伙都飞黄腾达了之后,别人在背后名堂不少,而谷大用虽和徐勋走得近,可对他别说落井下石,甚至还常常压制压制丘聚这些上蹿下跳的人。他要真的太不给谷大用面子,由是把人彻底推到了徐勋那一边,这就不合算了。
看到刘瑾没说话,钱宁不免觉得后背心黏糊糊的,求救似的去看徐勋时,发现徐勋亦是抱着手不言语,他顿时只觉得一颗心就和悬在半空中似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