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用的计策并不出奇,他只是在水族大军登陆的地点移植了一种植物,荨麻。
荨麻是一种雌雄同株的草本植物,其茎叶上的蜇毛有很强烈的毒性,人或者牲畜的皮肤跟蜇毛接触之后,立刻就会引起刺激性皮炎,如搔痒、严重烧伤、红肿等。
荨麻在云南地域分布极广,郝英俊也很容易从它的特性上认出它来,在妮罗们的帮助下,他在水族大军登陆的岸边大量移植了这种植物,水族们对陆生植物了解极少,当然不会注意到这种不起眼的植物。
最关键的是因为水族大军们没有穿鞋的习惯,所以当他们赤脚踏上这片经过郝英俊特意改造过的草地之后,立刻就尝到了厉害,一个个浑身搔痒,痛苦难当。
就连那些“高手”也是一样。他们虽然可以凭借顽强的意志压制这股痒意,但是心理上的压制,不代表生理上也可以没有反应,无处不在的痛痒让他们最多只能发挥平时五六成的功力,再加上他们是在不熟悉的陆地作战,所以当花藤缠足的时候,他们几乎一个个毫无抵抗之力,眼睁睁地被拖进了花海深处。
花海深处,等待他们的是更多的被妮罗们操控的植物,只等他们一进去,立刻便被缠得严严实实,连挣扎的缝隙都没有。
敖闰领兵,既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又枉自骄狂,大军乱哄哄的一拥而上,不分前后,也不留预备,空有百万大军,最后还是中了郝英俊的圈套。
眼见着箭矢纷如雨下,自己的虾兵蟹将们成片成片的哀嚎着倒下,敖闰心急如焚,大喝一声腾空而起,顾不得身上的痛痒,径直飞到饕鬄面前吼道:“你这个卑鄙的人类,本王今天一定要取你的狗命!”
郝英俊嘿嘿一笑,无耻的说到:“你这样的高端人物,当然要有配得上你的对手来衬托,我就不和你玩了,让其他弟兄来陪陪你吧。”
话音落下,花海中一声狂啸,龙首豺身的睚眦如风而至,毫不停留地扑向了正对郝英俊怒目相视的敖闰。
敖闰一见又是这个难缠的家伙,当下也不敢大意,急忙幻化出龙身,和他缠斗在一起。
这时候敖闰被睚眦缠住了,水族大军的目光便齐刷刷的投向了无名,无名顿感压力大增。原本想着先撤回海里,休整一下再出击,可是看到敖闰半步不退的跟睚眦在空中你来我往,他又害怕一旦撤军会被敖闰治罪,只得硬着头皮对水族大军喊到:“大家打起精神来,一起冲过去,只要我们靠近那些人类,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无名不愧为龙宫太子,他略微观察了一下便明白了敌我之间的局势,人类之所以占有优势,就在于他们手里头那种可以远程攻击的武器,而大部分的水族大军,一旦离开了水,连条水箭都放不出来,当然没法跟人类的弓箭比杀伤力,所以他当机立断,要求水族大军不惜一切迅速接近人类的方阵。
可是郝英俊苦心的布置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破解的?
人类的弓箭方阵虽然近战能力不强,和水族大军比起来更是不堪一击,可是他们又不是傻瓜,只会呆在原地任由水族大军靠拢。一见到水族大军撒腿向自己冲来,他们立刻开始整齐有序的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分成两个方阵,轮流停下来射击,压住阵脚。
这种方式有点儿类似于蒙古铁骑的“曼谷歹”战法和欧洲近代军队的三段式射击的联合体,轮流后退,始终保持对敌军前沿阵线的压制,让敌人无法顺利的靠近自己。
用一句游戏的术语来说,这就是“放风筝”。
偏偏水族空有百万大军,却对这种战术一筹莫展,每当他们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靠近敌人的时候,如雨的箭簇就会从天而降,将跑得最快的战士射成刺猬,同时脚下还有不时冒出来的花藤草藤,稍不留心就会跌个狗吃屎,扑到一大片人;若是他们感到畏惧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这些人类又会反身冲上来,将箭矢尽情的倾洒在他们的背上,射得水族大军哭爹喊娘,狼狈不已。
几番进退之后,水族大军总共也不过前进了数百米,却已经丢下了上万具尸体,如果再跑几趟,只怕百万大军一个都剩不了了。
眼见事不可为,无名却比他的父亲冷静了一百倍,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水族大军听到撤退的号角响起,如蒙大赦,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一个个扭着屁股跑得飞快,生怕身后的箭阵随时有可能插到自己身上。那遮天蔽日的箭矢,已经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正在激斗中的敖闰同样听到了撤退的号角声,他大吃一惊,急忙抽出空隙回头张望,却正好看到水族大军兵败如山倒的一幕,那些平日里在海底威风凛凛的百万大军,如今却像正在被人追逐的落水狗一样,头也不回的往海岸线跑去,一旦靠近海边,立刻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再也不肯露出半个龟头。
敖闰如遭雷劈,声嘶力竭地大吼到:“不准跑,全都给我回来!是谁下令撤退的,混账,全都给我回来!”
可惜他的声音再大,也掩盖不住水族士兵们求生的意志,身上本来就又痛又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