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伙计生辰被他说中,就好像心里的亏心事被人洞悉了一般,显然一时间难以相信,多少有些害怕。毕竟这种事,完全颠覆的人的常识,属于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面色如土地摇了摇头:“小人却不知,先生当真胸怀异术。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先生。那五两银子,小人不要了,权当赔给先生的孝敬。”
李布衣哈哈大笑,却是一副很清高的口气:“五两银子是你的,本大师岂能要你那点蝇头小利?针头剥铁,燕口夺泥的事,本大师是不屑做的。”
说着,示威似的瞥了秦无双一眼。
秦无双不动声色,顺手一抛,将五两银子抛给了那店伙计。那店伙计仓皇接过,不敢逗留,逃也似的钻进了酒楼,再也不肯出来。
“你再找两个试试,本大师包算包对。绝不含糊。”李布衣笑道。
秦无双却是不信,深深怀疑那店伙计便是这李布衣的托,但看那店伙计的表情,实不像是作假的。若是作假,那他的演技绝对不逊色于这李布衣。
要说一个演技好,他信,两个演技好,他也信。
但这银叶国,不可能个个都是影帝级别的吧?秦无双偏偏不信邪,他对这李布衣无形之中,倒是多出了几分怀疑了。
这么多人,李布衣别个不找,偏偏找上他秦无双?此人这般作为,是否别有用心?秦无双一脑子的疑问,却并不急着去揭破。
正想之时,一名脸上长满了横肉,头上毛发稀疏的大汉推开人群,挤了进来。这人嘴里叼一根细棍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咧咧问道:“是你夸下海口,免费看相么?看错了,还有十两银子赔付?”
明明是一两,这人却开口十两。口气如此之冲,一看便知道是本地恶痞之流的混子。
“你要算?”李布衣白眼一翻。
“要算要算,免费的如何不算?但是算错了,十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那大汉一脸横肉颤抖着,“若是少给,大爷我拆了你的骨头。”
“摊开手。”李布衣倒不顶撞,只是淡淡说着。
这大汉名为“独角龙”,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恶痞子,专事敲诈勒索的好事,可谓是个头顶流脓,脚下生疮的十足恶汉。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到独角龙靠近,都是退避三分,胆子更小的,已经悄悄离开。熟悉独角龙秉姓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分明是来讹诈,而不是来算命。
“壬寅年,卯月辰时……”李布衣片刻之后,便似笑非笑开口了,“这时辰,啧啧啧啧……”
那独角龙本意是来讹人钱财的,只待李布衣说完,便要矢口否认,然后未必李布衣掏钱了账。
但听李布衣这么“啧啧”两声,却是心里一抖:“这时辰怎地?这时辰有什么不好?”
李布衣微笑问道:“我算错没有?”
独角龙晃动着猪头一样的脑袋:“错了错了。呃,姑且算你这个时辰是对的,那便怎地?这个时辰如何?”
“时辰没什么,年月也没什么,但凑一块,那就是大凶了。你今年三十五,根据我推算,三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这灾劫,不是官司,不关女色,乃是无名之灾,不可说,不可说啊。”
独角龙的脸色有些难看,要按他姓格,本是不信的。他要的是讹诈那十两钱财。但一开口,被人断中了生辰,和那店伙计一样,心下难免一虚。但听李布衣的后文,不免就有八九分信了。
血光之灾……这四个字并不难懂,说书人嘴里也没少提到过。只是,但凡有这四个字出现,都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十有八九就是一条死路。
独角龙一辈子横行霸道,活到三十五岁,自然是远远不够的。一听这话,气势上顿时一软。
但却依旧恶声恶气道:“你这鸟先生,莫不是在诈唬大爷我么?”
“江湖术士之言,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你爱信不信,请自便。到时候悔之晚矣,莫怪本大师言之不预,哈哈。”
独角龙全身肥肉颤抖着,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活的越滋润,就越怕死,这是自古名言。
独角龙一身气势,被李布衣这么几句话,硬是震慑住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在面前扇着风,此时正当六月天,天气炎热。被这一惊吓,更是一头冷汗。另一只手叉着腰,大口地呼吸着。
“那你说,这血光之灾,可避得了?”
“世上灾劫,十有八九,乃是自找的。你这灾劫,非天灾,要避,自然避得。但却比较麻烦。”
“不怕麻烦,姓命重要。你这鸟先生,不妨说说。”
“唉!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虽是恶棍,但终究是条姓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罢了,指点你一条明路。”
换作往常,谁敢这么编排独角龙,蒲扇般的巴掌早就煽过来了。但此刻,独角龙却温顺的跟绵羊似的,点头哈腰,洗耳恭听。
“明路在东方,你一路向东,找一个偏僻的不毛之地躲起来。不要见人。每曰只能吃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