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以为云初既然说要面对便是承认自己的身份,结果却沒想到是与沈凤动手,祖孙二人招招凌厉,沈凤虽年迈出招果决,云初也分毫不让,无论这一招一式是冲着谁去,安晚晴的心都莫名的紧张,
才几十招而已,沈凤突然收手抽身,锃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云初的脸,忽而猛地欺上前,杀招尽显,云初大病初愈,面对这样猛烈的攻势渐显体力不知,一支发钗射向安晚晴,云初连忙去救,身后大片空门为沈凤敞开,一掌重重的落在云初肩头,云初回头忍着伤准备接招,脸上却传來撕裂的疼痛,一张人皮被活生生撕开,整张脸都泛起血红色,
安晚晴大惊,沈凤捏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怒不成声,祖孙二人久久相对,沈凤冷笑道:“好呀,好呀,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给我滚,”
凄凉之声震响大堂,安晚晴心头一凛,伸手轻轻握住垂落在云初身侧的手,大堂的门凄厉长吟,一男一女面色紧张的冲了进來,看着屋子中的僵持的一幕呆立在原地,
谁会知道有一天,一个铁定死了的人会活生生的突然出现在眼前,
谎言被揭穿,就意味着伤害无尽奔涌侵袭,安晚晴深知云初无言以对,沈凤说得沒错,云初未战死却未回朝回家是不忠不孝,瞒着朋友家人出生入死的将士让他们深受哀痛是为不仁不义……
“老夫人,你听我们解释,云初很早就想回來,是我担心自己的身份若有一天被人拆穿会害了云家,云初才迟迟沒有回來,你不要怪他……”安晚晴轻声道,
云初手臂一颤,面色暗沉,低声喝止“晚晚,不要胡说,这事儿跟你沒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一力承担……”
沈凤不可思议的瞪着双眸,死不瞑目一般听着云初坚决如铁的声音看着云初牵起衣袍缓缓跪在身前,声音颤抖不堪“一力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承担得起什么,你所犯的错不仅皇上朝廷不会原谅,连这云汉的百姓将士也不会原谅,你身为将帅弃天下于不顾,你为了一个杀母仇人忤逆家门,你……”
“老夫人……”
“奶奶……”
惊慌失措高低不一的声音交叠响起,沈凤竟被气得一口气上不來晕了过去,好在安晚晴及时的抱住了她,重重跌坐在地上,抬手直掐沈凤人中,见沈凤幽幽转醒四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凤撑着仅有的力气,打开安晚晴的掺扶,冷冷道“春儿,扶我起來,”
云初扶起被推倒在地上的安晚晴,对着那一下子苍老佝偻的背影,道“奶奶,她不是白琼的女儿,她不是云家的仇人……”
沈凤转身望着云初清明的眼,云初又道“奶奶莫要怀疑,孙儿知道,晚晚她绝不是白琼的女儿,也不是來寻仇的,奶奶不要这样对她,”
沈凤莫名的笑着,笑得安晚晴心酸一片,直看到沈凤苍老的褐色眼珠里落出晶莹的泪花,才是一惊,只听沈凤戚戚然道“你护着她,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如果不是她,你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我会沒有孙子,这云家现在会只剩我一个人,我死而复生的孙儿会跟我反目成仇,,”
沈凤言辞激烈,话更是一句比一句重,令安晚晴脸色一片青白,沈凤的话不错,是因为她才牵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她是罪魁祸首,是她的不对,
看着安晚晴一分分沉凝自责的表情,云初很想出声安慰,但他却知道奶奶的话已经往她的心里去了,想要一句两句把它驱除干净实在很难,只对沈凤道“她沒有错,都是孙儿的错,她沒有要孙儿爱上她,是孙儿缠着她不放,一切都是孙儿的错,”
是,的确是云初心甘情愿隐姓埋名的伴着安晚晴一生,安晚晴从來沒有要求过甚至劝过云初回到云家,这件事云初有错,安晚晴沒错,但是非不是这样评断的,在沈凤的眼里,让云初不顾一切永不回头的原因就是安晚晴,那她为何沒有错,她有错,
沈凤不言不语,像在笑又像在哭,大堂之中诡异的安静着,安晚晴突然道“事情起源因我,我不会撇得一干二净,老夫人要怎么惩罚我们都可以,”
云初柔声无奈道“晚晚,你不该……”
安晚晴转头望着清然一笑“云哥,不要说什么不该,如果你还认账,那我们就该什么都一起面对,除非你不想认账,”
恍然大悟,云初难看的神色上终于露出笑意來,只是这彻底激怒了沈凤“你们,來人啊,家法伺候,”
阳春脊椎生冷,僵硬着跪倒在地“老夫人,你饶了大公子和小姐吧,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何况,现在大公子回來了,还可以当将军,向皇上认个错,皇上那么信任云家,不会追究云家的……”
安晚晴肝肠寸断般,阳春不是不认她为小姐的,不是不把她当家人,她一直都在她心上,不然也不会为了她们这样苦苦哀求沈凤,
沈凤冷沉着脸,将阳春推开,对一直旁观不语的苏通道“苏通,你來,”
被点名指姓,苏通望了一眼云初和安晚晴,云初道“又劳了,”
这话听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