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在医院里面住了十八天,这十八天莫呈都沒有再出现,失去记忆之后的夏嫣然变得特别乖,无论是阿文要她吃药还是吃饭,都乖乖的听话,阿文望着眼前收起所有倒刺的夏嫣然,从心底感激莫呈的放手,
莫呈这段时间倒也不是无所事事,夏嫣然住院了,阿文在医院里面照顾她,他们的孩子虽然有保姆细心照顾着,可莫呈也不知为何突然生出和孩子好好相处的心思,这十八天里他每天都和孩子在一起,当起了超级奶爸,可他终究不是善茬,当习惯了冷面阎王,就连孩子都不愿意靠近他,
这是夏嫣然和阿文的孩子,长得像夏嫣然一眸一笑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他原本很讨厌这个孩子,事实上除了古小满和沈一恒的孩子被他期待过之外,他不曾待见过任何一个孩子,他讨厌孩子,那么幼小那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受伤,
“少爷,一恒少爷來了,”张妈恭敬的推开婴儿房的门,对里面手脚僵硬抱着孩子的莫呈柔声道,
莫呈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将孩子递给保姆,转身带着一股的奶味往二楼的书房走去,书房的门开着,沈一恒此刻就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如晒着夕阳等日落的老头子一般落满凄凉,
“你來了,”莫呈走近,打开书房的灯,任由灯光将彼此的寂寞照得无处可藏,
沈一恒尚未适应屋子里的突然明亮,伸手挡在额前,叹气道:“你和夏嫣然离婚了,”
莫呈点头,打了一个呵欠在沙发上放松自己的身子,手臂修长的摊在沙发背上,充满疲惫的叹息道:“是啊,今天刚办完手续,”
沈一恒点头,双手无意识的交叠在一起,叹了口气道:“离婚也好,你们的婚姻本來就是病态的,早点离婚也算是解脱,对你对她都好,”
莫呈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的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烟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和她早就该离婚了,”
“莫呈,你还恨她么,”沈一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并不重要的,重要的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中,他不能,古小满也不能,莫呈更不能,
莫呈苦笑着摇头,随手把玩着手机突然点开一封邮件扔给了沈一恒,道:“你看看,”
沈一恒不明所以的接过,仔细看了一会,不确定的问:“真的假的,”
莫呈挑眉,无奈道:“我找來的消息,还能假么,”
沈一恒沉默,莫呈的本事他从來不怀疑,莫呈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莫呈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他是如此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自欺欺人的相信欺骗的表象,“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看开了,”
沈一恒突然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你能忍,”
莫呈站起身背对着沈一恒开始清理书架,将上面好些书都取下來扔在了地上,轻声道:“不能忍又能怎样,冲到大洋彼岸去找她算账么,指责她当年不对自己说明真相,还是怪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爱错了人,错信了人,有意思么,流逝的青春能回來么,”
“莫呈,过去的都过去了,”沈一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这对兄弟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幸福,幸福怎么就那么难以眷顾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被老天这么对待,
莫呈略带无奈却满是释怀的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我明天回新西兰,下个月应该会回來,你要不要回一趟沈家看看他,”
“不用,”沈一恒拒绝得毫不犹豫,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看到沈傲天的脸,他只想参加他的葬礼,除此之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都不想看到他,
莫呈抿唇无声的笑了,有些伤痛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比如说背叛,比如说杀害最亲近人的仇恨,“贺媛快生了,这段时间兴然应该会很忙,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帮衬着点,他会感激你的,”
沈一恒不爽的瞪他,怒道:“我需要他感激吗,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听着那么不爽呢,”
莫呈呵呵轻笑,摆手道:“你也先别不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新西兰么,”
沈一恒摇头,老实承认:“不知道,”
莫呈笑得略带苦涩,道:“莫家为我准备了新娘,我是回去结婚的,”
沈一恒被咖啡呛到,好一会才缓过气,不相信道:“不是吧,你这才离婚那边就要你结婚,不能拒绝吗,”
“不能,莫家的人都是狼,他们已经容忍我任性了很久,这一次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们也会有一百种办法让我在香港待不下去,与其到那个时候受伤,倒不如一开始就听话的回去,和他们斗我还不够资格,”
“这就是传说中的姜还是老的辣么,”
“算吧,我的这点狠,在叔伯长辈面前就像小孩子抖机灵一样,一巴掌就能被压下,”
沈一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闷声道:“你家人好恐怖,”
莫呈微微挑眉,哼笑:“我家人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