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羽,箭如雨下,石如坠星,这一场战斗,顷刻间胜负立判。
炎娃子心中总是不忍,心中暗叹道:“这世间本不该有战争,大家本来活得好好的,却闹得家园破败,真是残忍。”却见那些羽人纷纷回岸集结,振翅、滑翔、收翅鳞次栉比,扑腾不绝,煞是壮观华丽。
羽明痕下令道:“此战已了,众军回都暂歇,以备再战!”传令兵挥动三角旗打出旗语,众羽人将士振翅高飞,转眼间岸边只留下一队哨兵探子,炎娃子与国主羽明痕等人一道,直接回了国都内殿。
羽天晖沉下脸道:“主上,此战虽告捷,但恐兽人机狡难缠,过几日必有一场恶战,他们志在必得,经此一役吃了亏,必然有所对策。敌军所调动的兵力不过连一半都不到,而我方只有一支伏兵尚未参战,长此下去毫无胜算,须谨慎计议啊!”
羽明痕点头道:“军师说得甚是。只是怕从长计议,空是痴人说梦。如今只有牺牲爱女灵儿,换取天下安宁了!”
羽菲儿吃了一惊,娇躯一颤,眼中滑出泪水,却咬牙不语。
羽天晖吃惊变色道:“主上!”
嘴唇颤动,半天才道:“长公主命苦哇……”
炎娃子道:“你们是要牺牲长公主,让天翼国派来援兵?”羽明痕坚毅不语,羽菲儿默默点了点头。
炎娃子怒道:“那帮兽妖忒也可恶!我们备足石块羽箭,如法炮制,谅他们也渡不过这九曲怒水!”
羽天晖道:“哪有如此简单!据探子回报,各地兽妖正朝这里不断赶来,兽妖领地茫茫数千里,人丁兴旺,如今潮水一般聚集,就是用尸体填堵,也把这九曲河给截断了!”
炎娃子骇然惊怒,急道:“那也比等死要好,积极争取,一味坚持,也可能赚得一片转机!”
羽天晖摇头道:“只可惜远水不解近火,惟愿天佑了!此去天翼国来回月余,我飞羽国也不知能坚持否?”
众人一时静谧,羽明痕叹了口气道:“虽是下下之策,也只能如此了!”目光灼灼殷切地看着炎娃子,忽然问道:“若有一条路可行,对你而言却有无尽风险,你可愿意为之?”
炎娃子撇嘴轻笑道:“如今已是身处死地,若能一搏,纵死又有何惧!但讲无妨。”
羽明痕大笑道:“好!果然是真男儿,有大气概!我羽族傲世丰碑塔中有祖先神州大侠漆雕邪的密卷壁画若干,习之能驾驭体内苍龙气息,但是这亢龙之气极为霸烈,动辄有性命之忧,当年先祖通天修为,也难免龙力反噬,落得那般下场,你要想清楚。”
炎娃子心中一动,忙道:“我身负家族血仇,奈何仇人神境修为,此一生本就已无回头之路。况且即便我不去驾驭亢龙之气,也迟早被它反噬,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羽明痕定定看着他道:“好,我带你入塔!以半龙之体威慑兽妖,谅他不敢不退兵!”
傲世丰碑,这座数百年沉寂的神秘石塔,如一把利剑插入飞羽森林,日照下华光逼人。炎娃子和羽国主二人进入那九层高塔内,壁上图刻浮雕入眼皆是,光怪陆离。
直上到第五层,羽明痕这才停了下来道:“这里塔壁上雕刻,就是亢龙之气的驾驭之法。能不能领悟,就看你的机缘和悟性了。”顿顿又道:“我不具龙力,也看不明白,你自己好生琢磨。战事紧张,我这就出去备战。”说完也不待炎娃子回话,径直就走了。
炎娃子知他军务紧急,也不以为意,当下仔细观摩起那些壁刻来。看见右下有一处被刀斧刻花凿平,甚是突兀,想必就是他们说的解阵秘法。
只见那壁上文字图画弯曲扭卷,似人似龙,残影拖曳,看去模糊不清。炎娃子研究了半天,还是看不出门道来。
眼睛看花了,那些图案变得亦真亦幻,像是一条器宇轩昂的游龙,飞舞在九霄云深处。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揉揉眼睛仔细瞧去,那奇异的感觉却又抓不着了。
钻研了许久,发现那些文字挥洒极其随意,竟有大半不认得,只是依稀辨认出苍龙、亢龙、河、十二、长生等字眼。
他看了许久,不得所思。突然心里一亮堂,忙尝试着眯眼看去,朦胧之间,塔内景物看不分明,只具其意,不具其形。只见那青石壁上腾跃着一条长龙,肆意腾舞。看似不经意间,行走的路线却是那么地熟悉。
他心中一明,这活脱脱不就是一幅人体经脉图么!
以前他曾听师父北隐子说过,人体除了有奇经八脉、十二主脉之外,还有对应天星的五大隐脉,正常人的隐脉只有勾陈一道主穴是先天通达的。
而修习“炼心篇”,可以开发这种隐脉,扩展其通道,使之与显脉完全贯通,那样便可以突破自身极限,便好似拓宽了河道,加凿了分流通道,洪水就不至于泛滥一般。
炎娃子偶然想到,这亢龙之气,是不是隐于苍龙隐脉之中,是以自己才探察不到?
他心中狂喜,再朝那些图像看去,便好似活物一般。努力寻找着壁上“亢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