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栗兰琼顿时就不好开口了,如果安雨沛还是之前的安雨沛,栗兰琼早就呵斥他了,但是安雨沛已经不是之前的安雨沛了,他是栗兰琼的太师叔,别说是抢白她几句,就算是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甚至抽她打她责辱她,她也只能听之由之。
幸好,安子虽然中二,虽然愤青,但是他也是有脑子的,看着栗兰琼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表情不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就给栗兰琼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是冲你发火,只是……”
栗兰琼赶紧点头,“我知道安先生的心情……”
瞧栗兰琼这副模样,一时间,安子有些意兴阑珊了。
自从栗兰琼发现他这个心宗太师叔的身份,说话一直就这么唯唯诺诺的,这实在是让他太不适应了。
这时候那边张潜从一架武直前和数人说话似乎结束,匆匆就走了过来,“安长官,跟上头沟通好了,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是,上头还是满意的,不过,明面上的嘉奖怕就是没有了……”
锦衣卫和东厂都不是傻子,能悄无声息地把一整栋宿舍楼的人杀一个干净,这样的人,起码也是先天大师的水准罢,你要求抓捕罪犯还不死一个人,这根本是强人所难。
先天境大师的武力值虽然不好具体数值化,但是,起码的量化还是能做到的,譬如在城市里撞塌一座楼,这一座楼里面的人恐怕都得死光了,这也是包括朝廷在内的各国政府一直颇为忌惮的缘故所在。
你说抓捕这样的人还不允许死人?军队都有死亡指标呢!但是,正因为死人了,明面上的嘉奖自然也就不能有了,不然怎么去解释呢?这就如【rear-ended事件】的名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朝廷台报道三十几人死亡,外媒报道两百多人死亡,你让老百姓信哪个呢!
不过张潜怕安长官初次为官,又是年少气盛,别到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事情,结果朝廷还不给嘉奖,再因此生出不满来,这就不美了。
故此他赶紧屁颠颠跑来解释,可安子根本不需要他解释,这还用说么?这样的事情,朝廷会报道才怪了。
一时间,他忍不住就挥了挥手。
张潜有些奇怪,他到底是官场老油子,虽然也能把握人心,可是终究是不能真正理解一个中二少年的想法的。
瞧他一脸诧异,栗兰琼也做了一个隐晦的离开手势。
虽然很不喜欢张潜的猥琐长相,但是栗兰琼还是把他唤到了一边,“不要以为你们锦衣卫轻易地招揽到了安先生就生出怠慢之心,安先生的心思你这样的俗人不懂……”
张潜以为栗兰琼又想挖他们南衙的墙角,赶紧就道:“蓝丽小姐,安长官这样的大才,我们敖镇抚使看在眼里,自然有大用的,这些都是我们南衙的家务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栗兰琼瞧他那嘴脸,顿时就有一种抽他的冲动,想到他是安雨沛的直接下属,一时间又忍住了,当下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月极盛,皎皎然挂在中空,这时候安雨沛看着这茫茫的戈壁滩,无数军人在忙碌,那些尸体虽然清理了,但空气中血腥味依然极重。
看着这一幕,安子有些发呆,虽然才入锦衣卫不过数日,他倒是生出一种经历官场一辈子的人才会有的心思来,那是一种恍然大梦的感觉。
不是他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实在是他所经历的事情,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会碰到。
和张潜不同,张潜看人用眼,虽然张五爷眼光的确很厉害,但是,栗兰琼看人是用心的,所以这时候走过来的栗兰琼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安雨沛的心思。
她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安先生,过去说,公门之中好修行,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
安雨沛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的确,昨夜如此惨烈,如果马之爵这样的人没死,还继续为祸,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去。
看少年点头,她便谨然立在旁边,倒有伺候在一边的意思。
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的安雨沛瞧她这样,忍不住就道:“陪我坐一会儿罢!”
栗兰琼略一犹豫,便在安雨沛身边坐下,两人同时看着圆月不语。
这种意境,普通人不懂,那边张潜看栗兰琼和安雨沛并排坐着,自然感觉这就像是情侣一般,忍不住呸了一口,压低了嗓音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拜倒在我老张的上官的牛仔裤下……”他说着,忍不住就想,这似乎得跟老板他说说,可千万别给东厂把人挖走了。
两人枯坐到了天明,安子脚跟前的一个包包中突然就一阵震动。
这包中是不乐无语的遗物,他瞧着不乐死在他跟前,心中未免难受遗憾,就想着找机会把不乐无语的遗物给送还回去。
咦了一声,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伸手过去取了包一看,却是一只手机。
略一犹豫,他接听了。
那边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不乐,我是老傅,我师弟呢?赶紧的,把我师弟叫过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