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交流,实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安子懂了他的意思。
安雨沛忍不住就翻白眼,张潜却也不以为意,嘿嘿地就笑。
军区的人到来后,面对现场之惨烈,也颇有不少大兵呕吐了,这让安雨沛有些郁闷,按说,在这之前,他可是有些胆小的,还特别被师父扔进巡检司防暴大队锻炼锻炼,怎么如今自己好像感觉也就泛泛?
他却不知道,男人的胆量,和权势地位金钱等等有莫大的关系,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
当初他即便是胆小,他也敢把十数个徽籍汉子给打趴下,因为他有底气,师父穆先生会收拾残局,就如那些轮流发生性关系的,也觉得自己有底气,自家老子一定会出来收拾残局,道理是一样的。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和本事,如果这时候还有一个闻同知跳出来,恐怕他先就一斩直接把闻同知给分尸了。
俗话说,富易妻,贵易友。
正常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带有贬义,可实际上,易者,变也。
如果拾荒捡破烂的一对夫妻突然发达,成了亿万富翁,这时候妻子看见地上有矿泉水瓶子,眼神一亮,就要扑上去捡起来,也就是【不易】,不肯改变,那个丈夫自然会去找一个符合他当下身份的女人……这只是一个事实,并没有任何褒义或者贬义。
这就像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像是【慈航本是渡人物,无奈众生不上船】。
这天地间的无物不在变,你若要求一个东西不变,这本身就不符合天地法则。
这就好像你醉心垂钓,无意于财富权势,你的朋友醉心权势,和你越行越远,你不能因此就骂人家【富易妻贵易友】,而是应该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豁达。
安子自然是在变化的,你这时候让他再如以前一样每天泡网吧给班长去捉宠物练级,这又如何可能呢?难道班长就要骂他【富易妻,贵易友】?
这世上的事情,缘起缘灭,因缘聚会,总是在不停的变化,这一刻的安雨沛自然也不是前一刻的安雨沛,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尚未能完全接受这等变化,便有些为自己的变化感觉到奇怪,却没有发现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少了以前的稚气,多了一种叫做气度的东西。
他看着花事冬知少接受了军区医生的检查后裹着一件阔大的衣裳发呆,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这时候距马之爵身死,差不多已经25个小时了,由于天气炎热,一来尸体无法太好的保存,二来,朝廷也要掩饰,最终就由军区方面进行火化,以后会把遗物交还给时被害人的家属。
花事披着的一件衣裳是之前小马所穿的,安雨沛瞧她呆滞的表情,响起昨夜她抱着马之爵尸身恸哭的模样,忍不住就叫了一声,“花事阿姨……”
可是,看着花事那眼神,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难道要去劝说,花事阿姨,你以后不要乱搞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一时间,他也有些讷讷说不出话来。
有科学研究表示,女人,是这世上最为坚韧的生物,不得不说,这还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
花事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居然没有发疯,这已经是了不得了。
那边花事瞧他这个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先是抿唇微微露出一个似乎是笑容的表情,借着,又垂下了眼帘,默默地就走到了一边,随即又有几个人走过去似乎在询问她什么。
安子一时间唏嘘,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栗兰琼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眼光看去,当下就说道:“安先生,普通人自有她们生存的法则,这些事情就不用去操心了。”
她这话隐约含着一种劝诫,毕竟,她是藏剑山庄出世的人,心怀怜悯愿为众生求解脱,这并不代表她就必须要具体到某一个人,这就好像牧羊,她不能因为一只狼把一只小羊叼走了而脱身去追赶狼,却至羊群与不顾。
人一旦到了某种高度位置,普通人的善恶规范就无法束缚她们。
在栗兰琼看来,安雨沛这位心宗太师叔,日后免不得就是心宗在俗世的代表,自然不能让太多普通人的情感束缚住他。
没错,她也会因为这些人的死亡而悲恸,但是,她很快就会消除这种情绪,因为这种情绪积累下去,对她修行不利,而她也有太多的事情去操劳。
不过,安子到底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兼之又年轻,那些老成谋国的心思手段,自然是一丝也无的,闻言忍不住就有些生气,“什么叫普通人也有她们的生存法则?难道我们不是普通人么?难道普通人碰到这种事情只能忍气吞声?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栗兰琼看少年脸上的一丝愤怒,大抵也能猜出少年的心思,当下就劝说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这类事件,若是让普通人知晓,只会引起恐慌,对社会和谐……”
“河蟹河蟹,整天河蟹。”安子劈口就打断了栗兰琼的话,“你是不是还要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就是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