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倾珂从沉睡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憋得难受,努力的咳嗽一会儿,终于吐出好多河水,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冰冷的水溅在身上,传来一股凉进骨子里的冰寒,倾珂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想要从水中站起身子来。却又腿下一软,倒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倾珂猛然想起,君沧墨与她一道摔了下来,当时从崖下跳了下来,两人好像摔进一汪潭水之中,她此时身处黑暗里,看不出是什么时辰。心中蔓延起一股恐惧来,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君沧墨。努力的睁大了双眸在黑暗中寻找,其实并看不见什么,她只记得两人一起摔了下来,不知他们会不会被流水冲离了坪山范围。
双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心中暗暗祈祷,君沧墨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不及时医治,定会伤及性命。
“君沧墨,你在哪里?”“回答我一声。”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她将周身好几十米的范围都摸索过一遍,却没有触及到任何阻挡她的物体,凭着感觉,她猜测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片搁浅的河岸,脚下是无数的鹅卵石,夜中看不清路,她每走几步都会被挂倒一次,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再没有力气支撑身子,只是信念依旧没有改变。
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双臂撑在冰凉的河水之中,双腿却怎么也站不起来,颓然的坐在水中,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双臂一抬,再狠狠的砸入水中,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为了我放下兵器……你还是天下最笨的大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跳下山崖就是为了还你这个人情么,我就是不想欠你的。你凭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跳……凭什么呀……”
说到最后化作一片哽咽,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无力的弯曲双腿坐在凉水之中,双臂收缩抱住自己的双膝,像个失去最珍贵的宝贝,嘤嘤哭泣起来。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找不到君沧墨,很难过而已。
“白日在坪山之上……我说不喜欢你……都是……都是假的。我已经决定要喜欢你到底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不见了。”鼻子酸酸的,最后抑制不住的哭泣出声,强忍着悲伤至极的情绪,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见夜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音,混合着身边流水经过的潺潺水声。猛然反应过来,倾珂在黑暗中抬头,猛的睁大了双眸。“这水是流动的,他一定是……是被冲到下游了。”好像被淹没在深水之中的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倾珂挣扎着从水中站了起来。
一个趔趄差些又倒了下去,脖子上的伤口在水中浸泡之后早已失去了知觉,并没有痛感传来,只是嗓子有些沙哑,呼喊的声音没有先前那样大。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摸索着朝这条河流的下游寻找,几乎每一次摔倒,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再也没有力气重新站起来。却又在跌倒之后不可思议的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继续行走。期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摔倒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添了多少伤口。
一阵夜风吹过,早就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冻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你敢死,我就真的……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其实她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力,因为不断的呼喊和体力的透支让她的嗓子极度疲惫。说出这话时甚至连一丝怒气都听不出,只是像疲软的自言自语。
‘砰’。
水花四溅,尽管她已经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却依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身子一软倒进河水之中。就在她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右手触及到一片衣角。
倾珂惊喜的抹了一把脸颊,也不知是要抹去冰凉的水渍还是温热的眼泪。双手缓缓朝刚才的方向摸去,果然,这一次触及到的是一只手臂。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辨别出那是君沧墨,反正她就是认定了这一事实。君沧墨的情况极度不好。
受了那样重的剑伤,又在见到她跳下山崖那一瞬间牵动了心脉,还在摔下山崖之时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去了大半的水压,任是铁人怕是也无法承受这样一连串的打击。
此时的他,呼吸微弱得几乎快要停止,浑身冰凉一片。
倾珂费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将他搂在怀中不停的拍打脸颊,几乎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你别……别吓我啊,明明知道我胆小还吓我……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走遍天下的么……那你……起来呀,赶紧起来……”
突然,一声鸡啼响彻山谷,惊得倾珂抬头四处张望。那些坏人会不会知道他们没死,若是下了山崖顺着河流,很容易就会找到这里。而且君沧墨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丢了性命。就在倾珂努力想要辨别出一个离开的方向时,猛然瞧见一处亮光隐在远处的山林之中,忽闪忽现。
有鸡啼,有灯火,那就说明有人居住。
就这样,倾珂瘦弱的身子半背半拖的带着君沧墨朝着亮光的地方行去。这处山林中长了许多的灌木丛,倾珂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