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得不先插一句,虽然灵虫如今已经灵气内敛,但为了谨慎起见,临安宅子的内院周围,还是被易安仔细地布了结界,好让一般精怪妖魅无法靠近。
因此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小金只当是附近的百姓来求医问药,毫无戒心就开了门。
谁知,门外站着个白眉乌发,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手持桃木杖,一双眸子寡淡,看着人时,好像看入无尽的虚空。
小金对上那空洞的眼眸,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这年轻的公子,竟是个看不见的,浪费了好相貌。
他心中有些同情,不由放缓了声音:“公子可是来求医?时辰还未到,公子还请稍后再来。不过若有急症,我可以试着通报一声……”
那青衣人似乎有些体弱,闻言轻轻咳了一声,对着小金略略点头:“多谢。请问此处可有一位易先生。”
易安跟白术在临安隐姓埋名,对外以兄弟相称,只道父母早亡,游历至此地。而这年轻人如何知道易安的真实身份?
小金拿不准来着何人,不敢轻易动作,只略带点警惕地说:“我们家是医馆,公子若寻人,该去衙门才是。”
面对这样明显不欢迎的态度,青衣人并无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我是易先生家人,自然知道他在何处……还请小哥让路,莫阻我。”
小金听他口气不似善辈,上前一步,挡在那人身前:“公子还请回,今日之事我自会通报我家少爷。”
年轻人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那声音柔柔的,像蛇一般能钻入人心底。
小金只觉得猛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隐约记得有件很重要的事,却又想不起来,茫茫然看着眼前一动不动。
“易先生在哪里?”他听见有人自空虚身处发问,又亲切又温柔。他不知道那是谁,只是莫名不想叫他失望,就算那声音要自己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双手奉上。
许久不见他回答,那声音又近了些,似在耳边:“告诉我,易先生在哪里?”
“在……”小金迷迷糊糊回答,“在公子哪里。”
可是……易先生是谁?
小金隐约觉着这答案是关键,可是越着急越想不起来。
那声音停顿一下,再度催促他:“公子在哪里,带我去。”
“公子在……”小金突然停下来。
公子……是白公子!这人要找白公子的麻烦!
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回到小金体内。他看到那年轻人正扣着自己的肩膀,微低着头,空洞的双眸深处闪着幽幽的蓝光,形同鬼魅。
摄魂术!
他心中一个激灵,趁青衣人不备,一把拍开扣在自己肩头的手,迅速后撤,转眼已在一丈开外。
青衣人猝不及防,等小金站定,他才缓缓收了动作,转向小金的方向,语气略带惊讶:“没想到,有两下子啊……”
“早跟你说,直接进去就好,跟这等东西,废话那么多。”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梳双髻,珠圆玉润煞是可爱。可惜一张口,声音却如同四五十岁的妇人一般,还略带沙哑:“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拓水。”
被称为“拓水”的青衣人回头,轻轻咳了两声,十分好脾气地回答:“礼数总要讲的。”
“那先礼后兵,也该我出手了。”女娃娃两三步跳到跟前。
她方才刚一开口,小金已经意识到三个自己也应付不了。再看她对拓水的态度,不难猜到后者也必非等闲之辈。
麻烦了……
他想开口叫人,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那女娃娃哑着嗓子“咯咯”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千机’一出,你这小小的精怪,还有什么手段。”
小金心下叫苦,脸色渐渐变了,额头上直冒汗。他已经知道这怪人是谁了,童颜“赤鸟”,法术古怪莫测,还颇带几分毒性。遇到她,修为不足的小妖,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赤鸟已经化作一道红光直扑过来。
小金连滚带爬,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却没防备拓水一道符飞来,正贴在他额头。小金只觉胸间一闷,一口心头血“哇”地喷了出来,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这道是‘化神符’,你若不动尚无大碍,若是妄动,以你的修为,撑不过一炷香。”拓水上前一步,扶着院门,略带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赤鸟“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拓水的做法,却也没说什么,作势要往宅子里去。
小金挣扎着要阻止他们。
刚一动,身体深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就像有人用一把小锯子来回切割他的魂魄一般。
他强忍着站起来,摇摇欲坠,面色泛青。
“你这样,死得更快。”赤鸟幸灾乐祸。
小金根本不管她的话,抬脚,身体一软,跌入一个熟悉怀抱,却是白狼回来了。
一道结界横在两方之间,拓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