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看到小金,白狼却没像往常那般见面就掐,反而扭捏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回答:“……老子早晚要走的。”
“……”小金长大了嘴,不知是被震傻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狼哼了哼,恶声恶气道:“你也是,难道打算永远当别人的跟班么?”
“少爷可是我的恩人。要是没有他,我不知何时才能修成人形……” 小金下意识反驳。
“就算如此,你也该为自己打算。”白狼几步上前,居高临下进行现场教育:“就算你愿意跟,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还不愿意要呢。”
“如果是那样,就等到少爷和白公子不要我的时候再说吧……”此话一出,小金顿时白了脸,却仍咬牙道,“忘恩负义之事,我可不做。”
“随便你!”白狼顿生“我欲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之感,扭头不在理他,自顾自继续到玉佩前坐下修行。
小金像是没有意识到白狼的不快,也跟着到他身边坐下,既不说话,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狼,好似饿汉盯着一碗红烧肉。
后者有意装作无所谓,可惜心浮气躁,体内气息已乱,根本不听使唤,稍一运行便四处乱窜,险些走火入魔。
白狼不得不停下来,怒气冲冲揪着小金的领子拉近,冲他咬牙道:“你这么看着,叫我怎么静心,怎么修炼!”
小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就是觉得,你修炼的时候……跟平时不太一样,特、特别好看……”
白狼没料到他说出这句话,一时不知该继续生气,还是该说一句“过奖过奖”。
而小金,见他没反应,还以为白狼不肯原谅自己,哭丧着脸道:“你要是不喜欢让人看,我这就走。”
弄得白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不能叫他说“没事,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吧——怎么说得出口!
而小金也是一动不敢动,一时间,俩人居然就保持着相距寸许的距离静止着,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白狼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憋红了脸。但小金不出声,他又不肯先灰溜溜让步,只好硬撑着,那滋味,简直像在锅里干烙,别提有多难受了。
僵持不下之际,从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唉……正是少年时啊……”
俩人一愣,同时抬头,只见挂在上方的玉佩散发着叫人莫名碍眼柔光,一晃一晃的,慢悠悠叹息道:“想我年少之际,也曾这般为伊人衣带渐宽人憔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此话一出,白狼跟小金头皮俱是一麻,面色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精彩万分。白狼迅速放手,往后跳了一步。俩人四目相对片刻,满面通红的小金饥不择食般丢下一句“早些休息”,夺门而跑。
而白狼也好不到哪儿去,恶狠狠瞪了玉佩一眼,跟着落荒而逃,留下玉佩独自长呼着:“千万别告诉英雄我开口说过话啊啊啊啊~~~”
可惜,已经没有谁会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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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术端着饭碗,停下筷子,十分疑惑地四下看了看。
他左手边的白狼,背对着众人,浑身撒发着“别来打扰爷”的霸气;而他右手方向,一向喜欢粘着自己的小金站得远远的,还低着头不肯往这边看。
“他们这是怎么了?”他凑近易安,悄声问道。
话音未落,他“啊”地惊叫一声,慌得易安连忙问:“怎么了?!”
“玉佩忽然自己跳了一下,”白术说着,十分好奇地将挂在腰间的玉佩拎起来,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果然,玉佩抖动不止,看上去很激动。
易安几乎能想象到那滔滔不绝的声音在耳边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怎么了,快点来问我啊!”
于是他温柔地按下白术的手,然后揉了揉他脑袋,一边心道手感甚好,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大概是累了吧,昨天都被那灵虫折腾得够呛。”
白术深以为然,叹道:“年纪轻轻的就这般不中用,以后可怎么办好……”
灵虫瞬间不动了,浑身上下开始散发一股绝望的悲伤气息,白狼似有所感,颇为同情地回头看了它一眼,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悲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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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白术道:“我们已经在临仙镇呆了这么久,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吧。”
毕竟是小镇,玩了这些天早就腻味了,白术已经按捺不住,想早日实现他游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人的宏图伟业。
可惜这一番热情,被易安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不行。你这回元气受损,若不彻底养好,日后怕是再难精进了。”
白术急道:“养了这么多时日,早好了。”
只不过任他如何说,易安就是不准,整得白术一点脾气都没有,心中暗道小爷自有办法。
他想起大师兄临走之时,曾经神秘兮兮地将一个红珊瑚制的小瓶子塞给他,说:“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