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点头:“关于当日情形,你有何话说?”
“民女……民女三日前,去秦公子府上献艺。献艺完毕,民女突感身体不适,秦公子体恤,让民女去客房略作休息。这时候……民女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县令追问。
程小蝶伸出手指,颤巍巍指向白术和易安:“看见这两个人,鬼鬼祟祟,从秦府后院出来!”
当堂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站在中央的二人身上。白术不敢置信般睁大了眼睛——这面若天仙的女子,竟然当着自己栽赃陷害,面不改色。
“你胡说!”他下意识道:“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所有人都看见的!”
“制造幻象,对你们根本易如反掌。”秦衡玉插话。
其余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程姑娘可有看见我二人对秦家人下手?又怎么断定她看见的就不是别人做出的幻象?” 面对此种尴尬境地,易安仍旧不慌不忙。
程小蝶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慌乱间看了秦衡玉一眼。
易安勾起嘴角:“而且据我所知,这位程姑娘与秦公子交好,其证言恐怕不足为信。”
“倒也有理。”县令流汗了。
“大人!”秦衡玉惨呼一声,痛声道:“宴会当日,易安曾说我秦家近日‘有**’。若非他是真凶,又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
易安应声笑了:“秦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吃的就是卜卦降妖这碗饭,难道连吉凶也测不准?”
说罢,他一双幽深的双眼直直望向县令:“单凭这不明不白的人证,含糊不清的证词,就认定我二人与秦家之事有关,未免太儿戏了吧,大人?”
县令哑口无言,看向师爷。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术觉得那目光中,似乎有一点求救的意味……
师爷是位白面书生,见状轻咳一声,凑近县令耳边私语一阵。县令频频点头,先吩咐程小蝶签字画押,然后转向众人开口:“秦公子方才说还有物证?”
秦衡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掩盖在满目悲痛之后。
“易先生是得道高人,原本我也不会轻易怀疑。可是,前日我在大哥房中发现了这个东西……”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衙役接过,呈给县令和师爷。
师爷面色有些沉,示意衙役拿给易安白术二人看:“此物你们可认识?”
易安一见,轻轻叹了口气,白术惊道:“这不是我的玉佩么?”
“果真是你的东西?”县令连忙追问。
白术点头,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是我的,宴会那日丢了,原来叫秦公子拾了去。”
“哼!”秦衡玉冷哼:“分明人赃并获,还敢狡辩!难不成我要冒着得罪众世家的风险,诬陷你们不成?”
白术被他这句话一堵,胸中顿时憋了口恶气,心道:“你分明就是诬陷。”
但他空口无凭,一时竟不知如何分辩,只恨自己不小心遗失了玉佩,竟叫人如此利用。可惜,这一番欲言又止的神色落到别人眼中,却有些心虚的样子了。
眼看周围几人的目光中,怀疑神色越来越浓,易安直暗自感慨流年不利,刚摆脱了花妖,又惹上这个麻烦。难道白术体内灵气吸引的不是精怪,而是霉神么?
他不由瞥向白术,后者额头微微出了一层薄汗,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的急躁,看上去怪可怜。
易安转头对秦衡玉道:“敢问秦公子,又如何断定令尊与令兄是中了妖术呢?”
秦衡玉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随口说了些症状,无非是头疼脑热说胡话之类。口气之生硬,连县令都不忍心听了。
“大人,我这位朋友是不世名医,且道法高深,”他说着,将白术扯了出来,“与其在此争论,我以为救人更加要紧。恳请大人允我二人前去秦府加以诊治。”
话音刚落,就引来秦公子激烈抗议,双眼瞪得通红。
可师爷却对县令道:“人命关天。”
于是县令大人思索片刻,一点头,当真允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玉佩,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