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笑什么?”
沈未已还是笑,不紧不慢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白色么?依我看,全白也挺好。”
霍木兰气道:“什么叫全白都好?你当你是雪人啊?”嘴上这般指责,眼中却满是焦虑,生怕沈未已不幸得了什么怪病般,声声嘱咐道:“改天去趟镇里,买些何首乌和黑芝麻来,我给你熬粥补补。”
沈未已胸中一暖,便要作答,忽听她轻声道:“我不知还能活到什么时候,睿儿还这么小,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沈未已立时震住,心脏似被刀片一块块剜开来,放下脸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越想面色越是发青,却不知是气恼还是恐惧,拿开霍木兰手上的针线棉布,拥住她道:“睿儿有我,我要有你,一个也不能差!”
霍木兰眼眶骤酸,吸一吸鼻子,垂下头道:“我身体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未已手上力道更大,一把将她按进怀里来,闭上双眼平缓气息,道:“我自然知道,不过这几年调养得不错,加上你心情一直很好,所以再活个三五年不是问题。”
霍木兰一惊,神色木讷不敢回答,沈未已又蹭着她颈窝道:“有我在,你不要再担心自己,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一定,知道吗?”
霍木兰心下忽惊忽喜,道不清是什么复杂情绪,想欣喜而笑却又莫名不安,抓紧他衣襟道:“这……可是真的?”
“真的,”沈未已粗着声音,边吻她柔软耳垂,边坚定道,“真的。”
深谷幽寂,时日飞转,转眼又是三年荏苒而去。睿儿已从那个吐字不清的婴孩变成到处乱窜的调皮鬼,霍木兰稍不留神,就会急得跺脚,满山满路的到处找。
且这还不是睿儿最大的毛病。
自从得知性命延长后,霍木兰心下又生许多念想,其中最强烈的一个,便要是搞清楚自己大女儿的下落。沈未已依着她,飞鸽传书给穆南山,拜托他替自己调查此事。霍木兰则笃定女儿未曾离世,准备完睿儿的衣物后,又开始给女儿添置新衣。
睿儿便是在一次替姐姐试完裙衫,看到镜中唇红齿白的自己后,开始有了男扮女装的古怪行为。
起初,霍木兰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还挺喜欢看他梳着双髻,身着红裙的女孩模样,一边想象着大女儿现在的样子。可到后来,睿儿竟是死活不肯再换上自己的男孩装束,还总是吵着闹着要霍木兰给他髻上插花。
霍木兰这才惊觉异样,一而再的给他说清楚,让他明白自己是个男孩,可睿儿竟是满眼不信,盯着自己溪面的美丽倒影,道:“可睿儿明明生得很漂亮啊!”
偷偷瞅一眼霍木兰气红的脸,又嘟着嘴道:“和娘亲一样漂亮。”大眼睛扑闪扑闪,扶一扶发髻上的大红花。
霍木兰看他这模样,当真是又气又好笑,跺着脚回到屋里,拧出沈未已道:“快来看看你儿子,好生教教!”
沈未已正提壶品酒,笑看着溪边美丽的男孩,大声道:“睿儿,漂亮!和你娘亲一样。”
睿儿极受鼓舞,又把大红花扶稳一些,笑嘻嘻对霍木兰道:“娘,你看你看,睿儿说的没错!”奶声奶气的,竟一点不像沈未已的暗哑嗓音。
霍木兰气得不行,瞪大眼道:“沈睿,你是男孩不是女孩,以后不许再这样!”
睿儿笑开花的脸登时一焉,嘭一声委顿在地,戳着溪边鹅卵石道:“噢。”吸吸鼻子,哀伤不已。
霍木兰心下稍宽,看回沈未已道:“以后不许再误导他。”
沈未已抿唇而笑,单手搂着她,两人挨着大树坐下,道:“睿儿本来就很像你。”
霍木兰恼道:“那也不能让他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呀。”忽然变色,盯着沈未已道:“还是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沈未已忙道:“我可不是。”
霍木兰皱眉道:“那他怎会这样?我怎么教都教不回来!”
沈未已面上却没有半点忧色,还是笑得如沐春风,娇妻在怀,怡然饮酒,半晌道:“你小时候是不是喜欢女扮男装?”
霍木兰想了想,道:“偶尔。”
沈未已道:“那便是了。”探手一捏她脸蛋,笑得有些欠揍,“怪你。”
霍木兰一震,皱着眉推开他的手,想要回驳却又寻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未已顺势在她唇上一亲,安慰道:“没事,长大后自然会变好的。”眼看霍木兰面上忿然之色不消,又补充道:“为夫自认很男人,所以你不必担心他。”
言外之意则是:我的儿子不会差。
霍木兰还是瞪着他,可心里边却开始甜起来,哼道:“日后要还是不好,我定找你算账。”掉头走到溪边,将趴在地上摸石头的睿儿拧起来,一拍他屁股道:“还有你。”
睿儿登时“哇”一声,扭动道:“娘亲坏坏,放开睿儿!”眼眶开始红红的。
霍木兰哼道:“对,就是我太坏,才生了你这么个坏家伙!”一边说,一边径直朝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