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木兰伏在沈未已怀里,忽觉他身子一僵,忙问道:“怎么了?”
沈未已皱着眉,缓缓闭上双眼,扯来那件白衫在霍木兰肩上一披,道:“衣服落在上游溪边了。”
霍木兰一惊:“落、落在上游?”惊悟过来,登时面颊胀红,窘迫道:“都怪你!”
沈未已怔道:“如何要怪我?”
霍木兰气恼道:“是你抱着我走到这里来的,怎么不怪你?”
沈未已皱眉更甚,为难道:“那总不能在她面前同你……吧……”
霍木兰双眸一抬,但见他面色又青又红,平生倒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尴尬模样,一时之间,心下竟生诡计,拢紧肩上白衫,坐直身道:“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衣服拿来。”
沈未已面色更是一青,盯着她看了半晌,方勉强一笑,揉着她脑袋道:“你让我……怎么去?”
霍木兰转开头,忍着笑道:“自然是走着去咯,不过你要用轻功也行,都随你。”顾自打量着身周山景,若有所思道:“嗯,这荒郊野岭的,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占你便宜,你速去速回,不会有事的。”
沈未已满脸僵硬之色,忽然按住她脑袋不发一语,霍木兰转回头来,瞅着他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我去不成?”垂下双眸,一副楚楚可怜模样道:“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动……”
沈未已败下阵来,双拳一握道:“好,我……去。”
霍木兰心下窃喜,却并不真想让沈未已这般出行,便要撕下衣衫一截来给他遮挡,忽听附近树丛处一声呵斥,正是沈梦道:“混账丫头,如此见不得人之事,你怎么不自己去!”轻响迫来,却是树外掠来一物。
沈未已快手夺来,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装着衣物的包袱,霍木兰不料沈梦突然出现,且又对自己大声斥责,一气之下便要回骂几句,却忽见这囊中衣物正是自己遗失在上游岸边的衣衫,当下张口结舌,细声哼道:“她倒是也有好心的时候。”细翻一遍,竟是连自己裹胸都不落下,不过多了一件男子黑衫,且十分崭新,想来是沈梦特地为沈未已准备之物。
霍木兰知道他向来只着白衣,这厢尤恐不喜,便说道:“我倒是从没见过你穿黑色衣服是什么模样。”
沈未已脸色微变,眼看霍木兰口角含笑,似有期待之意,便欣然拿过来道:“待会儿给你看。”
霍木兰含笑点头,颦眉又道:“你转过去,我先将衣衫穿上。”
沈未已看着她道:“我二人已是夫妻,还有何避讳之处?”说着竟探手取她衣物,轻声道:“我来给你换,过后你再替我更衣。”
霍木兰登时一惊,红着脸拒绝道:“不要……各穿各的!”
沈未已之前遭她捉弄,这厢势必要报个仇不可,当下眼角带笑,同她争夺道:“为夫的话要乖乖听,不然如何算贤妻,将来如何做良母?”
霍木兰舌头打结道:“谁谁……谁说做贤妻良母便要这般……不知羞?再说,我们还没拜过堂呢!”
沈未已脸色微变,皱眉道:“昨夜的天地星月便是见证,无需拜了,繁琐。”说着又去夺她衣物,当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霍木兰忍不住道:“哪能这样无名无分的!你当是抢占民女么!”
沈未已闻言一怔,便要回她,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叱骂:“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要换衣便快点换,不换便赶快滚,我家晋华犯得着强占你这小妖精么!”
霍木兰登时脸红如火,咬着唇不知对策,气恼之下,狠狠剜了沈未已一眼,夺来衣衫背身换上。沈未已亦是脸色一青,随意将黑衫套上后,便起身站在霍木兰面前,对着沈梦藏身之处道:“我便是爱占着这个小妖精,爱怎么对她无需你管。还有,我叫沈未已,不叫什么晋华。”
霍木兰换衣动作微僵,盯着前边树丛,本以为沈梦听此定要大发雷霆,熟料片刻过去,竟是听得她一声轻笑,继而白绫一展,勾住远处树杈飞身掠走,眨眼中消失不见。
霍木兰莫名一涩,转头看向沈未已道:“你说她都拿到秘籍了,怎么还留在这里不走?”
沈未已紧盯着她消失之处,双眉一敛道:“谁知道她。”说着低头来牵她起身,替她理好衣衫边角,霍木兰忽揣心事,小心翼翼道:“你还要不要去将秘籍夺回来?”
沈未已蓦然变色,双唇一抿,道:“你容我想想。”
霍木兰听他不再坚定为白露远赴沧海岛,心中微暖,但一甜之下,还是不安涌来,垂目说道:“还是尽早去拿回来吧,我可不想日后都活在你师妹的阴影下。”
沈未已低头看她,心中确实沉重,却已不似之前那般难以控制,故闻言只顺着她“嗯”一声,霍木兰奇道:“你怎不问我当时为何要杀她?”
沈未已抿唇更甚,半晌道:“定是你们在争抢东西吧。”
霍木兰一惊,不料他一语便猜中三分,怔忪中听他又道:“白露自幼被我和师父惯大,细细想来,也和你一样,最不容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你二人当年既起争执,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