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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满江红(一)(2 / 3)

辨……霍木兰双目惊睁,往后一跌,弃刀瘫坐在地……围观在河堤处的各位少年面色乍变,齐涌而来……

混沌中,这梦越来越红,好似西山边处的红日不断变大,遮蔽整片天幕一般。霍木兰脑海里全是那血腥之景,继而又变成她躺在冰棺中惨白的容颜,惊诧中,又见她忽地睁开眼来,从木屋铜镜中含恨钻出,满嘴淌血地念着她的名字……

霍木兰心头大震,惶遽道:“你别过来!”

却见她森冷一笑,爬下妆台,顺手操起一支木簪,纵身扑来……霍木兰一声大叫,惊坐而起,忽觉头上一痛,好似撞到一人下巴,抬头一看,竟见沈未已双眸幽邃,在同她双目交接时,忽将浓密睫毛微微垂下,掩住目中情绪道:“做噩梦了?”

霍木兰闻声一凛,往后躲开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未已对她惊惶之态竟未变色,只探手握住她冰冷手腕,缓缓道:“听见你在屋中喊叫,所以过来看看。”

霍木兰被他一握,霎时一个哆嗦,但又不好推开,遂只用力呼吸,低头掩饰。沈未已定定看着她,忽然道:“你刚才,一直在唤白露。”声音中竟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木兰脸色乍白,全身僵如冰封,怔忪中,只见沈未已探出手来,抬起她下巴,让她一点一点对上自己双眸,道:“白露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霍木兰眼睫猛颤,“她……”

沈未已双眉一敛,凝神细听,只闻她缓缓道:“她当年去过云家堡……我……见过她。”

沈未已闻言闭上双眼,低声道:“还有呢?”

霍木兰绞紧床褥,“没……没有了……”

沈未已紧绷的身体一松,整个人好似被人从深渊底解救上来,沈白露离开玉龙山时,的确是循着沈玊应邀至云家堡而去,霍木兰与之相逢并无异常,然他不解为何霍木兰会在梦魇时惊惶失措地呼唤沈白露姓名,念及此,他睁开眼来,追问道:“真是……如此?”

霍木兰定定看他,但见他眼中或惊喜交集,或疑信参半,只觉自己一颗心犹在大海狂潮中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真的。”她垂下双眸,攥紧的手往身后一缩,忽放冷声音道,“你不信我么?”

沈未已神色一变,回想起夜晚对她的承诺,面上登时现出愧意来,“没有。”抿住双唇,探手拖着她后脑,将她揽到怀中来,道:“我信你,但你若有什么事,也别瞒我,好么?”

霍木兰靠在他胸前,呆呆地睁着双眼,道:“好。”

沈未已心头滚石一落,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好好睡,我走了。”

霍木兰一把抓住他道:“别。”

沈未已微微一震,偏头看着她,只见她一边脸蛋在灯影下微泛绯红,又似惊悸,又似羞赧,声细如蚊道:“我刚才梦到青城被灭,很害怕……”

沈未已听此,胸中一酸,想到她孤单一人兼受家门之痛,性命之忧,而自己却还怀疑她对白露有所不轨,霎时深感内疚,坐回来抱紧她双肩,额头抵着她额头道:“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他声音虽已温暖如旧,是霍木兰最爱的沙哑中的轻柔,但她心头还是郁郁寡欢,复杂不已,看着他半天未有所言。

沈未已同她相视一会儿,忽地笑道:“如何这般看我,难道留在这里还不够么?”

霍木兰闻声一震,又羞又恼地推开他道:“你这人……怎是这么个没正经的。”

沈未已神色淡淡,玩着她一簇头发,道:“我又没说什么,怎就不正经了?还是你想到什么不正经的事?”星眸中笑意明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似在故意等她羞臊一般。

霍木兰不知沈未已这淡漠性子中竟还有着这一面,然转念想起第一次让他施针,处处被他一言噎住的情形,便也缓缓明白沈未已其实是个外表冰冷,内心炽热,时而还有些情调的人。

她知道沈未已此言便是要瞧她害羞模样,便故意板住脸来,挽一挽被他弄乱的鬓发,道:“不同你胡扯,我睡了。”言罢,翻身钻进被褥里去,沈未已由着她,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将床边烛灯吹灭,坐在床边看她睡颜。

虽然黑暗中不易视物,但霍木兰还是能察觉到沈未已的目光,淡淡的,却又热热的,让她回想起雪山日出时的那个吻,原本便三分微醺的脸蛋更发燥热起来,好似他气息还流连在她脸上一般。

沈未已静静地看她,回味着二人相遇以来的一幕一幕,心口一阵暖。

自沈玊父女相继出事后,他便已决定将人事看淡,此后余生便与这深山大雪终老。遇见霍木兰,真是人生中一场极大的意外。他在她最绝望时遇见她,而她却成了他后生的希望。

沈未已走后,霍木兰缓缓睁开眼来,此后半夜,再也没有入睡。她看着窗外云层散开,明月自中天逐渐降落,心中有两个声音一直在争执,一个说:“留下”,另一个说:“你有什么资格”,到最后,这两个声音发疯似的叫喧起来,她脑中开始一片混沌,哪一个也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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