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褪去所有疤痕的脸上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少女细长的黛眉、小巧的唇、挺直的鼻一览无遗,却那么陌生。
上官莺抬手,将鼻下的容颜掩去,只剩下那一双眼眸。
唯一熟悉的,只有它。
大而明亮、眼角眉梢扬起或垂下都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睫毛极长,哪怕只是微垂下都能将眸底的情绪掩盖的丁点不剩。
“魔瞳。”
她展颜一笑,昔日她也曾涉猎过此类的书籍,却没有亲自实践过,更没有想到那种只要能与人对视就能摄人心魂的瞳孔真存在于人间。
连婆婆,却会。
她低垂下眸子,唇角的笑容越发深刻,如果没记错的话连婆婆那一双眸子还是能变色的。人的容颜易变,但是瞳孔的颜色却难变,若是习得魔瞳之术可以将瞳孔的颜色改变,加上她擅长模仿各种人的声音,那日后她打探起消息来岂不更是易如反掌?
“真是不错。”
密道已经建成,只要等更多的上官密卫的到来她就能将机关全部弄好,然后就有足够的时间向连婆婆学习这等秘术,而不用担心被他人得知。
抬起头,上官莺脸上的笑意掩了去,扬起手,重新将脸上画出伤痕,又将半边面具戴妥后,打开密道的机关走了进去。
黑牢里没有昼夜之分,火把燃烧噼里啪啦响将牢里照得亮堂堂,看管犯人的牢头来回于门前走动巡视,见得上官莺前来,纷纷屈膝行礼。
“起来吧!”
上官莺示意他们退下,自己举步去那左边尽头的牢房。
铁牢里,披头散发,眼神涣散的女子倚靠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三姨娘。”
上官莺止步于牢前,隔着铁栅栏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没有应声,那一双涣散的眸子没有聚起半点神采,好像没听到一般。
“我知道,你是在装疯。”上官莺望着三姨娘,不过是半月的时间,原本甜美可人的人不但面色枯黄,连身形也变得佝偻,好像平白老了好几十岁一般。这牢狱的生活凄苦,可想非一般,竟将一个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
“是你,对不对?”三姨娘身体一颤,转过头来,那一双因暴瘦而变得格外大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上官莺,扬起的尖细如锥的下巴泛出冷冽的寒芒,看起来格外瘆人。
“在牢里这几天,看来你都想明白了。”上官莺一笑,就着地上盘膝而坐,支起下巴,不躲不闪的迎上她的目光,眼中却是没有一点情绪,平静如同死水。
“我真没想到,是你。”三姨娘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恨意或者是得意,可让她挫败的是,她完全看不出她一点情绪。
“我在算计的时候,已经是将五姨娘算了进去,你不亏。”上官莺淡淡的道,眸子微阖,唇角勾起一起讽刺的弧度。
“五姨娘?”三姨娘一怔,忽而笑起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信任那贱人,没想到她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哈哈,真想看看这虚伪的女人的下场。”
“你看不到了。”上官莺淡淡的道。
三姨娘笑声一顿,随即脸上扬起苦涩的笑容,“你过来是终于要动手杀了我吗?”
“不是。”上官莺摇头。
“那是?”三姨娘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她已经死了,连同她的姐姐一起被处死了。”上官莺抬起头,微微一笑,平淡的道,“那一日我去拜祭我娘,她和她姐姐企图谋害我,事情败露,所以她们都死了。你想不想知道,五姨娘是怎么死的?”
她扬眉,脸上的笑容忽而灿烂起来。
三姨娘心底忽地一阵发寒,却一咬银牙,“想,我想知道那害我的贱人是怎么死的!”
“我亲手杀的。”上官莺抬手示意着,“点了她的穴道,我用传音之术告诉她所有真相,然后将一张张**的布贴在她的脸上,让她带着真相窒息而死。她想挣扎,挣扎不了;想死,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亡,而不是痛快的被结果。”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三姨娘,那一日她偷了《八骏图》放在你的院子里,还指使心腹把你藏着的金银珠宝都搬出来加害于你。你不能亲手报仇,我杀了她,也算为你报仇,待你不薄了是吗?”
“上官莺,你是疯子。”三姨娘有些后悔知道这真相了。
上官莺歪着脑袋看她,笑眯眯的道,“三姨娘,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想讨你骂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恨的人我已经帮你收拾了。然后顺道问问你,你的爹娘和兄弟是想我照顾,还是‘照、顾’呢?”
“你想干什么?”那刻意加重语气的两个字让三姨娘心头一阵冰凉,不顾一切的朝着上官莺的方向扑去,想要伸手抓住她,可有那铁栅栏的阻隔,即便是她很努力的伸手,却连上官莺的半片衣角都碰不到。
上官莺笑着看她作无谓的动作,语气轻柔,“三姨娘,我只不过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动。”
“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