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这样的,我也就可以少费很多心思了,只是……”
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连婆婆却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有所指,眸色一黯,“少主,家主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上官莺不在乎的笑笑,“连婆婆,我倚靠的一直是自己。”
“少主……”
“好了,为我梳发。”上官莺不想再继续话题,坐到铜镜面前,催促道。
连婆婆只得将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拿起梳子,放下她一头青丝,轻为她梳起一个凌虚髻,簪入鸢尾花的梳篦后,又将一根珍珠簪子簪了上去。
上官莺透着模糊的铜镜看着自己梳好的发髻,想到前天看到已经差不多好的脸,心一动,“连婆婆,将我脸上的伪装也卸掉。”
“是。”连婆婆端了清水来,将药水滴入水盆里,用汗巾子细细将上官莺脸上的枯黄给卸了下去,还原那一方水嫩的香肌。
“少主,这边的脸呢?”连婆婆小声问着,平日只有上药的时候她才肯揭下,就连沐浴她也是一直戴着的。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之前,她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卸吧!”既然决定以真容示人,她也懒得玩那一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戏。
“是。”连婆婆得到允许,也就开始小心动手卸了。
上官莺却是突然问道,“连婆婆,那一日在寺庙,你说你是我娘的乳母,是真的吗?”
连婆婆手一顿,苦涩一笑,“奴才是不会编着谎儿骗人的,那些话句句实诚,都是奴才攒在肚子里多年的心里话,一下子说出来好受多了。”
上官莺不过随口一问,听她这样答也是心跳骤然加快,一时间就像是有几百只猫爪子在心里抓一样,面上却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那,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娘过世的时候她还小,问爹,爹不说。她近些日子不但要忙着地道的机关,还得忙着给小乞丐们安排住的地儿,另外还要防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姨娘,这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今日难得有机会,她得好好问问。
哪家的闺女不好奇自己的娘?
连婆婆听着那明明很好奇想要知道,却装随后问的话,心里一笑,怀念的道,“你娘啊,她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姑娘。她不但允文允武,更是清俊绝美,当年她一身男装傲视群伦,以一己之力搅动四国风云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比君王都更有派头。”
上官莺听得心里甜滋滋的,不自觉间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真的吗?”
“奴才向来有一说一,何时骗过少主。”连婆婆笑出声来,随即看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慈爱的默默她的脸,“少主,你知道吗?每次看你口是心非的模样,奴才就想起当年的少主,她害羞的时候,也是爱这般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口是心非!”上官莺闻言一抬脖子,小模样要多骄傲有多骄傲,只是耳根子却悄悄的红了。
“你呀。”连婆婆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上淡粉色的疤痕,“你和你娘有七分的相像,如果你也喜欢诗词歌赋的话。”
“我不喜欢。”想想那些玩意儿,上官莺就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其实吧,舞和剑法也是有些相像的。”连婆婆拿胭脂为她遮去伤疤,笑道,“当年你娘押送粮草给你爹,中途遇到众多敌军来抢,你娘为了尽快把粮食粮食运送过去,灵机一动将武功融于舞蹈里,于上千把剑中踏剑而行,硬是连斩其将军副将等下属十人首级,在那敌心慌乱时趁胜追击,才解了这次危机。”
“将武功融于舞蹈里?”上官莺皱眉喃喃念叨,刚才师兄有说刀尖旋舞,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是啊。”连婆婆以为她不懂,解释道,“就是使轻功时加入舞蹈的动作,二者融合后的舞既有舞者的柔媚又有武者的英气。当年这舞不知怎地就传了出去,立即引得女子争相效仿,但现在普天之下能将这舞跳得有七分像你娘的却只有百花宫的白兰一人。”
白兰!
上官莺眉心一蹙,可不就是那师兄说的那妓子么?
娘自创的舞,竟只有这妓子学了去,真是气人!
眸中的光芒,顿时冷了几分,“连婆婆,把我这发髻拆了,梳和我娘一样的发,再帮我把衣橱柜里那一套男装拿出来。”
“少主,你这是?”她的脸说变就变,连婆婆有些反应不过来。
“去做,别问为什么,我自有主意。”上官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冷,缓和下口气,补充道。
“是。”连婆婆揣着一肚子疑惑去取男装了,而上官莺则是将脸上的胭脂摸去,将那易容的药粉涂在脸上,巧妙地遮住瑕疵,成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当回来的连婆婆看到上官莺的脸时,手上的衣裳惊得都差点掉了下去。
“快点。”上官莺转身催促道,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大师兄还在外边等着。
她,不是主子。
连婆婆眸子一黯,怎么忘记了,主子早已经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