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时,方离和方涛兄弟合伙抬起一个捆扎住的黑色麻袋,从后院灵巧翻身出门,一直奔山上的乱葬岗而去。赖在将府屋顶连婆婆死赶不走说是刚下完暴雨这天儿黑得好看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看呀我就要待在这里看这儿风景独好啊的白袖见此情形,把酒壶往腰间一挂,飞身追了去。
这两个侍卫其中一人他是认得的,嗯,每次守门都被他放倒的,上官莺院子里头的。
这么大晚上,他们扛着这么个大麻袋实在可疑有木有?
“就丢这!”
方离兄弟并不知道有人跟上来了,看好地方,就把大麻袋丢了进去。
之后再不作停留,几纵几跃间便是消失在了深林之外。
“搞什么鬼?”
此时的白袖已经没了那两撇装样子用的八字胡,只能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跳下去,于森森白骨的环绕里打开那刚被丢下的黑色麻袋。
一看,顿时一惊!
李晃儿尸体已冷,双目圆瞪,脸呈诡异的扭曲状,嘴,微微张着,喉咙里隐见木桩。
这是?
心头一沉,他急忙扒开整个麻袋,在看见那贯穿李晃儿下身的木桩时,整个人呆住。
真的是‘开口笑’!
此刑极其残酷,一般用于战场逼供,行刑者打开被行刑者的嘴,将木桩从被行刑者口中打进去一直贯穿下体,这种刑罚痛苦异常,在人死去的前一段时间让人生不如死!
“小白眼狼,你比我想的还要狠。”
白袖缓缓松开握着麻袋的边沿的手,长叹一声,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瓶子,微微摇了摇将里面的药水倒在李晃儿的尸体上。
阵阵白色的烟雾起,那李晃儿尸体上迅速冒出白色的烟雾,短短不过瞬间便是半点痕迹不留。
他起身,有些无奈的一摊手,“不过谁让你是我家宝贝师妹呢?你害人,我就帮着你为非作歹;你杀人,我就帮你毁尸灭迹好了。”
一笑,将瓶子收起,足尖点地,往将府的方向而去。
天色浓黑如墨,屋内一点灯光如豆,在骤然起风时于风中摇晃,却挣扎未灭,灯影绰约。
坐在软榻上的上官莺忽偏头,对连婆婆道,“你在外边儿守着。”
“是。”连婆婆瞪一眼不请自来的人,退下去了。
白袖丝毫没有自己扰人清梦的自觉,拉一把椅子拖到她软榻边坐下,手扬起将那青色帐子给挂上,笑呵呵的道,“小白眼狼,我给你的药好用吗?”
“还好。”用了之后脸上的疤已经在渐渐消失,已经开始长起粉色的嫩肉,且不会太痒。
上官莺微眯起眸子,旋即浅浅一笑,“大师兄,今儿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好笑的。”白袖一摆手,有些不爽的捧着脸,“我倒是想笑,可是这家丑不能外扬啊不能外扬。”
这是她的家事吧!
上官莺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许,眼翦低垂,“大师兄,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白袖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闹得一怔,随即一偏头,嗅到身上残留的臭味,顿时明白了。她定是闻到这味道,知道自己去那乱葬岗了。
“太聪明的人就是不可爱,一下子就把人看透了。”
“是吗?”上官莺不答反问,却一点都不在乎。若是她不聪明一点,在秦氏的诸多阴谋里她怕是早没了性命,又哪里来的本事布出今日这一场大局来铲除异己?
“不过啊……”白袖抬起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笑得很是猥琐,“有你这么一个小白眼狼在,我们若是出门的话,那我定是半点亏都不会再吃的。”
怎么?他看出自己想离开这里的想法了?
上官莺望着他,心里虽惊讶,却没有说话。
“哎,别拿这样的眼光看我。”白袖难得有当人师兄的满足感,得意的道,“你一直暗中搜集地图和铜钱、银子,别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再说了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居一隅不问他人是非,定是会四处走,以增长见闻,或者,去祸害更多的人。”
瘪瘪嘴,他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拽样。
上官莺失笑,也不瞒他,“再过一段时日,我便会出门。”
他的关系网,他不明说她也就不多问,反正迟早她会查出来的,倒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探子能在将府藏得这么深,竟然是连她都没发觉。
“你出门,我是你最好的护卫。”白袖赶紧毛遂自荐,能有时间独占她,他绝对乐意。
“行。”上官莺一口答应,有这么个免费的大夫跟着,她也就不担心路途上会生病什么的,加上他武功不错,在江湖又颇有名气,她还可以跟着他见更多的人。一举两得,怎么算她都不吃亏,十分乐意。
“可是,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了?”白袖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看她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上官莺甜甜一笑,语声清脆,“大师兄待师妹最好啦。”
声音比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