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是在院子里简单礼貌几句,董宁宁呼呼大睡,全无所知。
寒枝同他家公子一样不喜应酬,加上他长得也好,偶然的出门都被妇人们围观,实在怕了这些三姑六婆,有人来便躲在厨房或是杂物房里,听着老何说话的口吻悄悄学这些客客气气又拒人千里的功夫。
听了几次,他忍不住偷偷问:“为什么这些婶婶婆婆都爱问公子家乡祖籍和年纪,还连父母兄弟都要问过去?”
老何在他脑瓜上敲了个毛栗子,警告道:“你只当没听到就是,不许告诉爷和公子,听到没?!”
寒枝从小到大想吃饱想穿暖的先决条件就是“听话”,有了老何的叮嘱,自不敢再提第二遍。
董大夫一个回笼觉睡下去,只觉越睡越不想起,到后来索性把头都埋进了被窝里装蚕蛹,躲开晃眼的日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地打开。稍过一会儿,床铺边上塌下去一块,“蚕蛹”被整个儿抱住。
“还不起床?午时都快过了。”
董宁宁也不挣扎,直接在被褥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接着睡。
肃王怕闷坏了他,摸摸头在哪儿,只把头露出来,身体仍旧裹上被子,像抱个巨大的襁褓一样把他搂在怀里。
“昨晚,太后娘娘又叨念我娶媳妇的事儿了。”
“……”董大夫把眼睛睁开,抬眼看他。
肃王露齿一笑:“我就趁机告诉皇兄,我有意中人,等他孝满就去求亲。”
“……”董大夫飞快地把眼睛闭上。
“皇兄就问,我的意中人姓谁名谁。”
“……”董大夫的眼皮跳了跳。
王爷嘿然:“我告诉他,我的意中人叫卿卿,国色天香,风姿绰约,肤如凝脂,指如青葱,我一亲芳泽后再不能忘怀……”
董大夫额角上青筋暴起,一把用棉被塞住肃王的嘴。
他真是蠢毙了才会认真听这家伙说话!
王爷顺利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赶紧叫寒枝传饭,别把他的卿卿饿着了。
董宁宁本想空闲时间仍去弄那些肠子,但肃王一改年前的态度,说什么也不让他在新年里碰血腥的东西,转而提醒:“去给贾大夫拜过年了么?”
董大夫一下跳起来,身为徒弟居然忘了去给师父拜年,可不是一般的失礼。
想起这茬,他也不管大肠了,匆匆换好衣服上贾家拜年去。
贾大夫那边对小徒弟下午才来拜年一事倒无甚不悦,过年间谁家都是人忙事多,谁能事事周到。贾凤亭见师弟来,特意把儿子抱了出来,话题围绕着孩子,倒也很是融洽。只是董宁宁到底惦记着肃王还在家中,略坐了坐便也告辞。
整个新年就这么闲然悠哉地度过。
白天王爷出去拜年,或者在王府待几个时辰,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午后就借口睡午觉从王府溜出来,一直在平安巷待到次日天亮,如此循而往复。
要说这种懒洋洋的日子有什么收获……对王爷来讲,大概就是发现了他的心上人居然……不知道他的姓名。
那日肃王殿下因董宁宁每天对着他“王爷”来“王爷”去,便要求:“卿卿为何总是如此疏离,别老王爷王爷的,叫我名字罢?”
然后,董大夫就呆了。
不是害羞的呆,不是恼怒的呆,不是鄙视的呆,不是无视的呆,他就是呆呆看着肃王,茫然一片。
王爷懂了,随即大受打击:“卿卿不知道我的名字?!”
“…………”
董大夫十分心虚,却也无法反驳。
自打他认识肃王到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提过他的名字。刚开始不熟,想问姓名也无从问起,去问侍卫们下人们,总感觉背地里打听像那什么……那什么似的。后来熟识了,说话荤素不忌了,又喊王爷喊得顺口,不再在意名字……
肃王殿下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饭都少吃了半碗,不等董宁宁用完饭就拖着他进了书房,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我叫恭晟,字明辉,卿卿以后要叫我明辉,不许再喊王爷!”
董大夫用在自己蹩脚的毛笔字写了几遍,干脆又问:“那你姓什么?”
“……”王爷捂住双眼,全身无力的同时又稍觉安慰。
他家卿卿连皇帝姓氏都没关心过,他的名字又算什么……
“我姓华,皇帝家的都姓华。”
董大夫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就算是个普通同事,相处几个月至少也能叫上个小李小王小赵的,于是想再问问肃王其他的事,比如母亲是否健在,有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等等,也没有开口。
王爷哄到了几声“明辉”才心满意足,之后的好多日子里便只顾和董大夫纠缠,一会儿说“明辉”二字喊得不够柔情脉脉,一会儿又说不够百转千折,一会儿又要含羞带娇……恼得董大夫每天都要咬他几口才解恨。
如此腻腻歪歪到年将过完,元宵节当日,两人为了家里要不要挂灯笼又闹上。
肃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