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个时辰后,屏风后头出来一个婆子,说道:“要生了。”
董宁宁很不明白要那么多稳婆待在屏风后头干嘛,他们又不是超能力者,可以用意念帮助产妇顺产,有钱人为保心安请专家可以理解,请了专家又不用未免多此一举。
因为一早知道是双胞胎,众人都有了心理准备,这次生产耗费的时间精力绝不会少。
董宁宁听到产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是他从实习期养成的习惯,后来导师教他,再听到病人□紧张,就深呼吸,和病人一起深呼吸。
他的导师是妇产科的权威,专攻妇科方面的疑难杂症,接生孩子对她而言用小菜一碟来形容还嫌严重了些。导师不爱用仪器,认为辐射太大,只用手摸孕妇的肚子就能知道孩子能不能顺产,还是需要剖腹,体重也能估得□不离十,最夸张的一次手一摸,就说是个儿,结果生下来真的是个儿子,病房里众人都傻了。
董宁宁很肯定那是导师第一次见那个孕妇,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企图尝试隔着孕妇的独自到底能不能摸到胎儿的小**。
在他心目中,他也想成为导师那样的人。似乎任何问题都难不倒她,永远淡然而自信。病房里的病人甚至只要看到她,就会产生强烈的依赖,孕妇们无论之前有多大压力,看到导师在,就会放松心情,安心待产。
等到董宁宁终于醒悟导师是综合很多方面因素确定是男孩,而非单纯摸出来的,董宁宁已经因为摸**而被笑话很久了。
结束那段青葱岁月的回忆,董宁宁把注意力放回到眼下的这对双胞胎和产妇身上。
双生子的体重一般比较轻一些,通常不会因为养得太胖而导致难产,至少董宁宁没有见过。又先天疾病的话,肯定是无可奈何了,怕就怕……孩子很健康,但是被脐带缠住什么的……
董宁宁不断地设想不同的场景,如果发生某某情况,他能做什么,或者某某情况,他该怎么办……想来想去,都不是完美的方案,只能算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一定不希望出现的,就是大出血,没有输血条件,大出血太凶险了。
九个稳婆坐在屏风外,三个在屏风另一边忙碌。
产妇是个坚强的女人,没有声嘶力竭的叫喊,大部分时间都在喘粗气,嘴里大约咬了什么,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克制。
董宁宁听到屋外有人在问:“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另有人回答:“这才刚刚开始,您稍安勿躁。”听起来似乎是书房里那个男人和孙大夫。
丫鬟们进进出出地换水,产妇仍在苦苦挣扎。
董宁宁集中注意力听着屏风里的动静,但耗神太过,夜又深了,苦苦撑了会儿开始犯困,再过了会儿竟然迷迷糊糊地打了瞌睡。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把他和另几个待命的稳婆叫醒,董宁宁先一怔,继而欣慰。
屏风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一个婆子道:“恭喜夫人,是个健壮的小少爷!”但马上,另一个人就道:“夫人,还有一个,您先歇一歇,我们再来。”
产房内便忙乱着给产妇喝参汤,吃东西。一小会儿后,又响起隐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