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外面嚷嚷的?”安老夫人让丫鬟扶着自己起身,喝了口气,听见外面响声,蹙了蹙眉头问道。
丫鬟目光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神**言双止,像是遇到什么难为之事。
“说。”老夫人神情一凝,语气也加得了许多,吓得丫鬟猛地跪在地上求饶,且磕头声,声声作响,像是快要被逼死的人。
“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啊,小的不说,不然会被小姐打死的。”这般泣泣可怜,且额头被刻出丝丝血,模样虽老实,眼睛骨碌转动,想来也不是什么心正之人。
老夫人被她刻得更烦了,听到后更为疑惑,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脸色越来越差,竟被气得咽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把床头盖着的衣服仍在地上,发出一道呼呼声:“说,我这身老骨头还没死呢,现在开始不当我是主子了。”
丫鬟泪流满脸,却胆小害怕得不敢拭去,又是磕头求饶,却又道出了事实:“老夫人,是、是、是允家公子来求安家嫡女的,来求小姐嫁去当、当妾侍。”最后那两个字却加重了力气,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老夫人心急攻火,一口鲜血猛得吐了出来,整个人无力消沉,那丫鬟吓了一跳,立即上前为她拭去血迹,又急忙忙倒了一杯荼水,好不容易休养好一些的身子,又是加重了。
“扶我出去,我这老太婆还没死呢,竟敢这般强抢进门,目无王法。”老夫人用力的拍着床头,神情忿气不已。
“可是……”丫鬟犹豫不决的神情,更令老夫人心中不安,猛得想到安以悦这个庶女。心中诸多不满,要不是她,她的平儿又怎会死呢,要不是她,安家怎会落败如此,要不是她,她们又怎会净身出户,要不是她,又如何让安夫人抢回嫡女,又如何让允北安强抢作妾呢!
此时的安家便只有那些庶女、安以烟与老夫人与一些仆人。而那些嫡、庶男的都出去卖字画,有时一天还卖不了一副,亦进不了多少钱。且家里花费众多,还是靠女子绣花而卖,也不过仅仅挣个饭钱,可说到现在都没吃过一次肉。
“允北安,你可别太过份了。我安家子女哪容得下这般作贱。”安以烟横眉瞪眼,心里又是羞又是气,气大过于羞,她亦了解现在比不上以前,但要让她去当侍妾,不只让爹爹不安。亦让家族蒙羞。
允北安不怒反笑,仿若在看一个小丑耍玩似的,大手一挥:“更过份得还有呢。我不仅让你当小妾,用你安家的庶女通通当我通房,看你们还能得瑟的。”
“我不要,我不要。”人群中顿时喊了起来,一见正是那些庶女们面容失色。她们已知道允北安已不能续子孙,且还是与安家有仇。要是嫁了给他,可想像生活是如此惨淡。虽然现在是苦了点,但比跟一个只会折磨人又不能生子的人。
“允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安以烟转头见是老夫人,快步上前扶着她关心道:“祖母,你怎么来了?”说完瞪了那丫鬟一眼,真是不懂事,明知祖母身子不好,脸偏偏又遇到这种事,这不是让她更心烦么。
允北安脸色依旧傲慢,眉头一挑不屑道:“我还道是谁呢!愿来是安老夫人,我有没这么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么?”
允北安轻笑几声又道:“安老夫人恐怕不知道,安将军首级可是让敌方拿去当祭品了。可真是死了身体不整,不知到阎罗王那里,还收不收,亦是作了孤魂冤鬼?”他亦是听说父亲的话,敌方那方大灭,是那个贱人前去抢回了首级,但却不知埋葬何处,不然他还可挖出来暴晒。
“你、你、你……”老夫人整个身体颤抖,是啊,她连平儿一面也没见着,尸首亦是未见,只派了句死了,为了平儿尸首,不然她也跟着去了,如今听到平儿尸首不整,颤抖的身子更加厉害。
“你们还是洗好澡等着我来宠幸你们吧,包你们满意的不行。”眼中闪过一抹怨气与残笑,挥了挥手让人抬他离去。
老夫人猛得一口血吐了出来,最后还是晕倒了,必是凶大吉小。而远处的安以悦胸口一痛,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祖母。”、“老夫人。”尖叫惊呼声不断响起,众人亦是心里一阵寒意。
安家大门早就站满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她们说话,目光同情、不怀好意的看向她们。然而有几名三十来岁的男子静悄悄地离去,神色复杂难解,有一些则大块人心,慢慢消失在安家之处。
一名男子跑得飞快的,脚步慌乱不已,最后还是跌跌撞撞跑到医馆门前,急忙忙喊道:“王大夫不好了,王大夫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刹时间里面走出一名老者,眉头一蹙,快步将他扶起问道:“发现什么事了,竟如此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此人正是王大夫,脸色有些不悦。
那名男子现在倒是说不出话来,弯下腰用力喘气,双手不住的挥动,脸色着急难看,待好了一些这才娓娓道:“王大夫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慢慢说,发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