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货车司机开的慢吞吞的,不敢超速,半路路文良直接爬过去抢了方向盘,把人挤到副驾驶上了。
路上大概闯了四个红灯,到了唐开翰家楼上路文良嗖的一声就下车上去了,那小货车司机骤然遭遇飞来横祸,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仍旧呆在副驾上发着呆。
路文良捂着伤口上楼,眼皮子险些就要挂下来了。在电梯里他拼命的掐着自己的虎口撕扯自己的伤口,短暂的十几秒上升时间对他来说恍如隔世,当叮的一声终于响起的那瞬间——他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扑在门上毫无章法的乱敲,他心中默念着——一定要有人!一定要有人!
从未觉得防盗门打开的声响这样悦耳,当唐妈妈的那张脸出现在门缝里的瞬间,路文良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小路!!?”
满身狼狈血渍的路文良唐妈妈从未见过,她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小路你怎么了!!!?”
“淮海工业区印刷厂,二三十个人有配枪,弹药数量我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摇着头,迅速的趁着自己意识清晰的时候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是盘龙会的人干的,老唐被他们关押在里面,有可能打了药逃不出来,别给他打电话……楼下车牌号7738的司机我欠他一千块钱,阿姨记得给他!”
他说完摇摇晃晃的伸手去推唐妈妈的肩膀:“快去告诉叔叔!”
唐妈妈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吓的简直魂飞魄散,早年唐爸爸在道上讨生活的时候也时常这样九死一生,但安稳了那么多年,已经将人的韧性打磨殆尽,如果不是路文良推她一把,她可能就要吓晕了。
手上的路文良歪着头迅速的昏睡了过去,情况紧急不容唐妈妈多想,她立刻撒手飞奔回书房叫来了唐爸爸。唐爸爸听到路文良所给出的消息后,眉头拧的死紧,他掏出电话一边联系老旧部一边对唐妈妈说:“你叫救护车把小路送医院,我去解决这事情。不要报警,有人问你情况你就说是民事纠纷,其他的不要多担心。”
唐妈妈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扶着路文良,仰头盯着唐爸爸:“老大不会有事吧?”
唐爸爸一手握着手机低头和她对视片刻,单膝跪了下来,在她已有皱纹的眼角留下轻轻的一个吻——
——“不会有事的,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咬住下唇,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唐妈妈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沉重昏睡去的路文良一下拉进了房间,她锁好门仔细的关上防盗,然后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
……
看守的人也不算太粗心,在唐开翰提出解开绳子的时候断言拒绝了,他蹲下来替唐开翰脱好裤子,然后退后两步:“纸巾放在你手里了,在后面也可以擦到,不要耍花样!”
“哼,”唐开翰冷笑一声,“我更不愿意给你看!反正臭又臭不到你。”
那人一听就恶心不已,皱起眉头反胃的说:“你以为我愿意看你拉屎吗?!”
“我看你挺愿意的,眼睛能挪开三寸吗?”
看守气的一转身:“放你妈的屁!我他妈看一个男人的屁股!干巴巴的有个屁的看头!”
唐开翰回头看着他,手上一个用力就挣脱了绳索,还在故意抬杠:“男人未必就干巴巴,有文化的人都不会这样说。”
“我他妈也是高中毕业的!”那人大怒,高声反驳:“你上过生理课吗?!”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脚脖子忽然一重,低头看去,后脖子猛然一痛,霎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唐开翰穿好裤子,将那人拉到草丛中,脖子又补了一个手刀,然后掏出枪来查看了一下型号和弹药,麻痹,只有六颗。
盘龙会的穷酸他都不忍心指责了,路文良还在等他救援,唐开翰拖不起了。他迅速上好膛从树后朝着仓库摸去,走到手枪的射程范围之内,趁着没有被注意的功夫,又朝前走了几步,然后隐蔽的蹲下瞄准人群中唯一有枪的那个人。
一群大汉们还在说笑——“你们怎么不陪着去拉屎啊?有钱人的屎和我们的肯定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绿的么!?”
“红的!哈哈!他便血!!”
“艹!恶不恶心……”
“mB这群有钱人每天都换女人,那玩意儿肯定长疮了,全是瘤子,哈哈哈哈!”
“那又怎么样,女人照样一窝一窝的要上,咱们呢?倒是没瘤子,你倒是找个女人来看看啊!”
“羡慕个屁啊,那王八蛋怎么还没回来?”
大家伙左右看看,有几个人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刚想说来个人去看看,耳边就听到一声枪响。
场面迅速混乱起来。分辨不清枪声从何处响起的众人惊叫一声夺路而逃,光头大汉眉心中了一弹,悄无声息的滑倒在地上,被同伴几番践踏,唐开翰趁机跑上前搜走了他怀里的手枪,然后就近抓住一个人来,抵住他的咽喉:“和我一起被抓的那个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