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只有两个人谈话的声音,他们在讨论这次任务的意义和准备。但这不代表路文良就能够轻易的确定门口只有两个人。好在张先生临走前说了那句多余的话。
盘龙会的某些任务,郑潘云是会批准携枪的,路文良曾经见到从金三角来的运毒车从轱辘里卸给他的弹药,虽然不多,但在内陆这种不常能用到的地方也足够了,海川的火拼场景存在在古惑仔爱好者的梦境里,没人会真的大摇大摆带着手枪出去招摇。
但只需要一粒子弹,路文良就会毫不意外的飞上西天。
这个可能性哪怕是万分之一路文良也赌不起,他只能小心行事。
这件明明在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会无端提前?汉楼是怎么被郑潘云查出来牵涉其中的?现在陈荣西还没有和汉楼搭上线,为什么他和唐开翰会被牵连?唐开翰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他?这个张先生又是从哪里来的?
被一堆事情搅合的头痛欲裂的路文良伏在地上沉默的慢慢朝着空瓶子磨蹭过去,然后小心的将瓶子塞在衣服里,掏出手机来颤颤巍巍的关机。
仓库里黑漆漆的,门窗都关的很紧,因为是铁皮房,只要墙壁上稍微有一点点动静,在外面监视的守卫就会立刻察觉,但由于是老厂区了,许多墙面已经生锈剥落,但因为隐藏在某些被纸箱木箱遮挡的角落里。
他努力爬到记忆的那个角落里,趴在其中的一个木箱上奋力的探出一只手摸索,果然发现里头有一个边缘锋利的烂洞。
这些拦住洞口的木箱高达将近一米,宽度也不逞多让,里头初步估计放满了废料和杂物,沉重无比,外侧钉上了尖锐的铁钉和木架,想要悄无声息的搬动它们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路文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不由自主的发软,时间不容他多考虑,他小心的把被自己割断的麻绳打了个结绑在脚上,然后松松的将自己的手绕在背后用扭八字的方式营造了一个正被捆绑的假象,最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用力的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击铁皮墙。
巨大的响声响彻在仓库中,他的额头很快被撞的血迹斑斑,然而与之同时外面看守的两个大汉也顺利的被吸引了进来。
“卧槽卧槽!!!他发病啦?!”其中一个看到路文良这个模样当即就被吓了一跳,他依稀记得张哥离开的时候和他说过一句打了什么药,难不成是致癫痫的!?
另一个人则快步的走上前去打算按住路文良,哪知道忽然听到路文良大声的惨号,声音凄厉刺耳好像正被上大刑一般,他同样吓的后退了几句:“不会吧……我觉得像毒品……”
“这不会死吧?”
“我怎么知道啊!”那人一边回答一边满脸厌恶的上前狠狠踹了路文良一个心窝脚,见对方仍旧满脸痛苦的嚎叫扭动,才晦气的朝着地上唾了一声:“血糊糊的恶心死了!我们去外头等着,真死了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路文良反倒大声惨叫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撞墙一边试图爬到他们脚下求助,那两人一看他的阵势,生怕被血弄脏裤子,推推搡搡的就出去了,锁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墙壁被更用力的磕撞的声音,听得他们心惊肉跳咂舌不已:“真狠啊……这是什么药啊……”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过后,厂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侧耳倾听的其中一人松了口气:“终于晕了。”
“我猜是死了,那种撞法脑袋都能磕出洞来。”
摇了摇头,两个人各倒了一杯随身带的白酒,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的蹲了下来。
墙洞的边缘实在是太锐利了,爬出来的时候因为被衣服阻挠,路文良干脆脱了外套穿着毛衣爬了出来,肩膀上被狠狠割了一道,瞬间就看到渗出来的血迹。伸手从洞里把衣服掏出来披上,路文良没有半刻犹豫的朝着自己记忆中的国道跑去。不堪忍受的睡意终究被尖锐的疼痛压制了下去,他手脚发软坚定的迈着步子,同时去掏棉衣内兜里的钱包是否还在。
好在里头还剩下五百块钱,将钱包紧紧的捏在手上,他专门挑选树木繁茂的小林子钻。盘龙会的这个工厂实在是距离市区太远了,想要靠人力跑到马路附近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而他根本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能够瞒住那两个看守多久。
那两人还在讨论——
——“不会真的死了吧?我听到好久没有动静了。”
“我觉得悬,要不咱俩进去看一眼?”
另一人厌恶的撇着嘴,显然是不情愿。
但他的同伴还是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铁链。
一股冷风从门口灌进仓库里,卷起地上厚厚的灰烬,漫天飞扬迷花了人的眼。
他俩捂住嘴巴咳嗽了一阵,定睛一看,除了两根断掉的麻绳和一滩血,地上哪里还留下任何东西?
“坏了!”
两人一边掏出电话来,一边拔腿就朝着仓库外头跑。
路文良的脚步越来越慢,很难得的是他仍旧没有睡着,这份毅力值得夸奖。但现实的残酷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