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当然也不例外。可惜,路南风却好死不死地看到了那面镜子。
镜子,是反映事物真实样貌的媒介。
如果说,路南风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抬头,而是回头看的话,都不会被这少年吓到丢脸地嚎叫。
男孩此时情绪平稳了,大概也觉得自己哭得不大礼貌,小脸一红。
“路医生,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嗯,没事,我明白的。”
“你不怪我么?”男孩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路南风。
路南风心里一揪,连忙奋力点头。
他其实真的不会应付这种白莲花一样的孩子。
孤儿院里不是没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可是这些孩子都是从小就跟着路南风厮混长大的,打架闯祸,耍赖撒泼,偷邻居小孩橡皮,砸对门窗户玻璃,无所不能,无恶不作。
硬要说的话,他们那儿的孩子,更像是漫山遍野的踩都踩不死的野菊花。
这样脆生生的白莲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出来的?路南风搓了搓下巴,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
白莲花少年此时开口了:“医生,你……刚刚也看到了,因为从楼上掉下来的关系,所以我的样子比较的……”
“因为这个,我连朋友都不敢交,平时也不敢出门……”男孩顿了顿,央求般地看着路南风。“请医生帮帮我,恢复成原来的样貌吧?”
路南风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雷宇,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好。”于是路南风对男孩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医生!”男孩惊喜地叫道,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需要先付诊金么?我听说了,需要带有灵气的东西是吧?”
男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捧东西,往茶几上一放,稀里哗啦的一大堆。
“你看看哪个合适?”他真诚地说:“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路南风靠在墙边,神情肃然,动都没动。沙发上的雷宇挺直了腰板,看着茶几的眼神都带着绿莹莹的光。
“这个吧。”他左挑右捡一阵,最终十分不舍地在里头选定了一支乌骨木的簪子。
路南风用余光瞥了眼簪子,心里十分愤懑。自己劳动换回来的成果,难道居然一杯羹也分不到么?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么?”男孩充满希冀地问道。
路南风收回思绪,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
——淡定,淡定,肉身均是皮囊,佛眼观心,红尘不见!
他咬紧牙关,点头道:“好了,你撤了法术吧。”
男孩身上一道绿光闪过,变成了路南风方才在镜子里看到的样子。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次看起来没有第一眼时那么恐怖了。路南风定神想了想,其实这小鬼也的确挺可怜的。原本挺好看的一个孩子,非给摔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男孩不安地搓着双手,还完好的那只眼睛,忐忑地盯着路南风看。
路南风轻叹一声,按照昨天雷宇说的办法,用意念催动了手腕上的檀木珠。
白光泛起,柔和地笼罩住了男孩受伤的半边身子。
受伤的脸部的血肉开始一点点恢复,被白皙的皮肤覆盖,摔断的肩膀和手臂也在渐渐恢复了原状,男孩咬着嘴唇,紧张得一声都不敢出。
须臾,白光散去,露出男孩原本的身影。
目如点漆,唇红齿白,再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就连衣服上的血迹都褪尽,变回了普通的白衬衫。
路南风和男孩都愣住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路南风有些不敢相信。
“啊——!”
男孩突然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身影倏地从原地消失了。
路南风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人呢?出什么问题了么?”
雷宇这时才恋恋不舍地从乌木簪上移开视线,抬头瞥了一眼,淡淡道:“大概照镜子去了。”
“……”
听雷宇这样一说,果然路南风似乎听到了隔壁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惊喜连连的叫声。
路南风仰天长叹。
这孩子,明明还有几间房间也有镜子的,为什么就认准厕所了呢?
“今天这个,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累哎?”路南风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对雷宇提出了疑问。
没有晕眩,没有手脚发软,浑身酸痛。虽然仍觉得有些疲惫,但这种疲倦应该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可以恢复了。
雷宇终于结束了对簪子的鉴赏,手掌一翻收了起来。
“当然,你昨天是破除封印,而且是个强大的封印,自然耗费精力。今天这个只是小伤而已,以你的力量,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他悠然地答道。
“哈哈!”路南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飘飘然起来:“那你不早说!我叫以为每次都像第一次那样,治疗一次就废掉小爷半条命!如果都是今天这种的话,那多来几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