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脱去了画舫时所戴的斗笠及面纱,倾城绝色的容颜于华灯之下清晰可辨。女子莲步款款,一步步朝乐院靠近。她脸上带着微笑,一会儿将目光投向乐院,一会儿又转过头朝粉衣女子交代些什么。
虽然是意料之中,却没想到答案竟然出现得这么早,无须又一次的试探,也没有受任何刁难。君惑与漫音都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朝门口跨了几步。那几步,他们都等得太久了。
云清昨夜已见过庭月的真容,没有昨日初见时的惊艳。“庭月”与他们所寻之人“听月”十有**同为一人,起码那倾城之色不是人人都会有。她以绝对旁观的立场,欣赏着即将上演的“久别重逢”后“双龙夺珠”的好戏。
当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之时,一阵咳嗽声传来,像是压抑许久后突然迸发的阵咳。庭月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低声问候了几句,后来索性走到林虞子身边,与着粉衣的小诺一起搀着他走。
“让各位贵客久等了,林某人真是抱歉。”还未入乐院之门,刚止住咳嗽声的林虞子便开口说道,即使带病之躯,说话声却仍饱满有力。不过,话音沙哑中带着痰音,深谙医道的云清一听便出。而本就武功不群的漫音与君惑,倒是听出其用内力强撑病体。林虞子的这场病,不轻。只见他一袭墨紫色锦衣,腰间束金色腰带,一枚翠色玉佩系于腰带之上,脸上带着笑容,硬是将病态减去几分。
“林前辈客气了,您有病在身,无须相迎,是晚辈们打扰了。”漫音最先答话,如往常一样谦恭有礼。
“哪里哪里,宁南王与漫庄主能光临寒舍,是林某人的荣幸。请各位切勿拘礼,里面就坐。”林虞子走到厅内,请宁南王坐上位,但宁南王坚持林虞子是长辈而不肯就坐。一番谦让之下,大家各自坐定。林虞子为唯一长者坐正位,君惑为王爷之尊就坐于主宾位,而庭月坐于君惑的右手边;漫音坐林虞子之左即副宾位,云清则坐于漫音左手边。丫鬟小诺则为他们将酒添上。
可能是父亲在场,所以庭月从入门到现在都不曾开过口说话,只是朝三人礼貌地笑笑。
“林某人画舫之约就曾说过,是为结识朋友,更是为了能寻一门亲事。”林虞子开门见山,甫一坐定就直奔目标,话毕则认真观察着各位上宾的反应。漫音与君惑闻言,齐齐将目光投向庭月,表情复杂。庭月没有回避两人的目光,眼里是肯定,是坦然。画舫赴约那天,云清已经知晓件事。但是,在知道她可能或者应该就是那两个男子所寻觅之人时,她心中的感受全然不同。
但是,沧国首富采用如此奇特的招婿方法,还有些迫不及待,草率得让人寻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寻常之事。林虞子与其千金林庭月看起来父慈女孝,不像假父女,那她会真的是“听月”么?
“晚辈冒昧,有一事不解。”再次先开口答话的还是漫音。
“漫庄主但问无妨。”林虞子回答得很豪爽,确是武林中人的作风。
“令千金与在下的一位故人很相似,可以说是如出一人。”漫音的视线在林虞子与庭月之间来回。
“哦?真有此事?不知漫庄主的故人现在何方,林某人还真想见上一见。”林虞子听后,笑了笑说道。脸上露着浓浓的惊讶与好奇,没有任何不妥的表情。
“实不相瞒,在下与那位故人已经失散四年之久。”漫音又看向庭月,话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那可真是遗憾。不过,不是林某人自己爱夸。小女模样酷似亡妻,林某人一生阅人无数,从未见过第三人如她们母女俩这般美丽。”林虞子说话的时候看着庭月,眼中是满满的溺爱,还带着一点对亡妻的想念。
听到林虞子说起其妻,云清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幅画,来了兴致。“什么时候偷偷跑去林虞子的寝室,肯定可以看到他妻子的画像。”云清暗地里开始盘算。
“听闻令荆多年前过世,是因为失女之痛。”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君惑突然开口,虽然说了“听闻”二字,但是话中是绝对的语气。
漫音显然不知情,听到君惑这样说,疑惑的看向林虞子,等待着他的回答。这宁南王的消息网很强大,云清心下一惊。她暗凤门的消息还未回报,而他却似乎已经收到很多消息。
“没想到宁南王对老夫的家中事如此清楚。”林虞子并没有任何尴尬的表现,只是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哀伤,“实不相瞒,小女失踪多年,直到去年才有幸寻回。拙荆确是因为思念小女而患病,最后不治而逝。”
林庭月的目光掠过身边的君惑,停在林虞子略显苍老的脸上,绝美的脸上亦是淡淡的哀伤。
“不知林姑娘与家里失散的这十几年身处何方?”漫音接着问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希冀。
“庭月对幼时记忆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懂事起就住在一个小山谷,养父一人把我抚养长大。直到他两年前去世时,将我小时佩戴在身的玉佩交还于我。凭着林家独女的玉佩,花了近一年时间,才辗转寻到家父。”庭月娓娓道来,话中真假难辨。但以她所说,她与“听月”完全不可能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