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听到歌欢的声音,立即打开车窗。雨势没有变小,那两个人正迎面走来。弯着腰的是王申,弥商正搀扶着他慢慢走向马车。两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云清还意外地发现了他们走过的地方流着血水。
“爹爹……”小玉看到王申后,兴奋地叫了起来,“哥哥,是爹回来了。”马车还没停稳,小玉就着急冲出车门。云清连忙拉住她:“爹爹也要进来马车里,外面雨大,不用出去。”
在歌欢的帮助下,弥商与王申很快就进了车厢。
幸好,车厢空间够大,即使多了两个人也不算拥挤。云清早已将备用的急救箱拿了出来,待看清楚王申的伤势就开始为他止血。他的左胸处有一道剑伤,刃窄口深,贯穿左胸,所以血才不停涌出来。而王申此时已经喘不过气,基本上说不出话。清洁的棉布加压在前后两个伤口上,云清收拾了一下车厢,让他有足够的空间躺下。
长时间的赶路,血失太多;肺部受伤后胸廓又大量活动,呼吸自然无法顺畅。云清从药箱拿了三颗气血丸给他服下,又将水壶的水都给了他。小玉被她爹身上那么多的血给吓呆了,眼泪汪汪地看着王申,嘴里不停地叫着爹爹。而王申只是偶尔睁眼看了看女儿,眼里有着疼惜和悔恨,还有一些舍不得,但始终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一切,云清都看在眼里。
“怎么回事?”待王申的伤初步处理完毕后,云清对着弥商问道。
“我到王申家时,看见他追着一个人出去,然后我也跟着追了出去。那个人轻功很好,王申追得很拼命。待我追到王申时,他已经身负重伤。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弥商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云清不怀疑他的话。
以弥商五级的武功,不可能追不上四级的王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难道真的是王申被什么特殊的人吸引,激发了他的潜能,还是,他隐瞒了自己真实的武功?这一切,只有亲自问王申才会知道了。一下子服用了三颗气血丸的王申,气色稍有好转,脸色稍微有了红色。
“哥哥,爹爹的身体很烫,他好像很怕冷。”一只小手轻轻拽着云清的衣袖,小声地说着话。云清转头一看,王申在打冷战,脸红得厉害。受重伤又失血过多,再加上淋雨,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被太多的事情扰乱,云清根本就忘了这一茬。一摸他的额头,热得烫手。车上没有被子,也没用降温用的东西,他也只能挨到回府了。云清心想,但愿他还撑得住,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
折腾了一天,小玉已经安排人带去吃饭休息了,而云清连午饭也还没来得及吃。下午,歌欢将密室中发现女尸的事情跟云清说了。云清的第一个反应是小玉怎么办?她娘亲死了,她爹病重,也有可能随时死去。这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所以,为了小玉,云清花了十二分的精力为王申医治。
命人将熬好的第二碗汤药也让王申服下后,云清离开了给王申安排的临时住所。如果他能挺过今天晚上,明天应该就能退烧了。王申在昏迷中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听着像个女子,似乎叫做:“沐槿心”。她问过小玉,她的娘亲不是这个名字。难道是那个被小玉称作神仙娘亲的画中女子?
闭上眼睛,将头慢慢后仰,云清做了个深呼吸,缓解一下疲惫。歌欢从密室里拿出来的那幅画中的女子在她脑中闪过,对着她微笑,而那个林庭月也笑意频频地看着她。两个天姿国色的女子慢慢重叠在一起,像是母女。对了,母女。
想到这里,云清突然亢奋了起来。看着桌子上林府的请帖,既然与林家有关,那么再去一趟又有何妨。忙碌了一天,衣服有些脏乱,云清换了一身月牙底色,墨绿为边的锦衣,将凌乱的头发盘起,匆匆离开其所在的院子。
外面的雨逐渐变小,天色原本就阴郁,此时就更没什么光亮了。歌欢被云清留在南宫看着王申,所以,骑着歌欢的宝马“红鬃”在街道上奔驰的人就只有云清一个人了。云清不喜欢让人等,一路快马加鞭。下雨天,人们都不愿意出门,街道上冷冷清清。可就在林府的前一个路口聚集了许多人,令云清不得不勒了缰绳。
“撞死了人,还理直气壮,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他的身边躺着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少年。中年男子与少年均衣服褴褛,少年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脸色惨白,中年男子对着少年嚎啕大哭。
“我家少爷病了,你们却拦路乞讨,挡着我们去医馆的路,不是找死是什么?”一个管家样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嫌恶地看着躺在路中间的少年,眼中丝毫没有怜悯。
管家身后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只见珠帘锦布后伸出一双手朝管家招了招。管家上前听话后,对着身边围观的人群说道:“这两个乞丐,半路冲出来拦乞,挡着我周家少爷去医馆的路。现在还横尸街头不肯让路,你们谁把地上一大一小的乞丐挪开,我家少爷给一百两。”
此话一抛出来,人群顿时沸腾了,有几个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人却小声嘀咕:“哎,周家皇亲国戚,有权有势,谁人能惹得起。可惜了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