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美丽的女子自他面前走过,不对,正确的说,是移过。女子墨发披肩垂腰,仿佛随风而动,素雅的白色襦裙衬托出一身优雅的气质,眸间温情款款,巧笑嫣然地看着他。歌欢只觉得头皮阵阵酥麻,这些人长得一模一样,明显是同一个人。
仔细一看,这是一幅幅与人同高的画作,画工笔下细腻生动,惟妙惟肖。在昏暗的视线中,如果不去触摸,就会误以为是真人。这里不是完全封闭的密室,歌欢穿过仍不停移动的画群,寻找让画动起来的原因。
原来,所有的画在卷轴一端被一条黑色细绳穿成圆形,每隔两幅画有一片叶子状凹陷的薄铁片。而地下室的东西两个角落各留了一个小风口,源源不断的风灌了进来,吹动薄铁片带动整个画圈在旋转。这才有了刚才歌欢被吓到的那一幕。
歌欢渐渐开始适应下面的环境,隐隐闻到空气中飘来一阵血腥臭味。他循着飘来的味道,慢慢往前走,一路上看见斑斑点点凝固的血迹。当味道越来越浓,血迹越来越多,一具女尸出现在他眼前。死者大约三十五岁,长相朴实一般,衣着简单,腹部中刀毙命,刀尚未拔出,大半部分没在死者体内。
死者的长相与刚才所见的小姑娘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孩子的娘亲,她为何惨死在这不见天日之地,没有安尸之所。此密室,仅布一桌一椅,桌上油灯一盏,笔墨纸砚一副,彩色图盘一个。可以想象得到原主人在这里挥笔作画的样子。
而那挥毫之人是地上的死者,还是他们家的男主人王申?亦或者,另有其人?王申现在身处何方?弥商又在哪里?
歌欢环视四周,没有其他出口。在这里呆下去已经没有必要,有需要还可以再进来,还是先与云清汇合比较重要。她一个人带着那个小姑娘,又没什么武功……想到这,歌欢突然害怕起来,随手抓了旁边一副画,迅速从楼梯口出了密室。
站在门外的云清也没有闲着,小玉在她的安抚之下已经不再哭哭啼啼,并且开始能回答云清的一些问话。
小玉告诉云清,她们一家是一周前搬到这个村庄来的。不过,她爹以前曾经带她来过。但是,她娘亲好像不喜欢这里。她从昨天就没见到娘亲了。今天早晨,她爹不知为什么将她放在草垛里,说是除非他来,不然不要出来。
小玉一边说着,一边又哭了起来。就在云清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慰小玉的时候,歌欢出了那仍然火势凶猛的房子。看见他安全出来,云清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歌欢身上的衣服半湿半干,牡丹彩衣被火熏得有些发黑,又沾染了一些脏东西,失去了原来的绚烂。乌黑柔顺的头发此时杂乱无章,白净美丽的脸庞已不再妖艳,但是,当两人四目相接之时,那双柔媚的眼睛依然释放出灿烂的光彩。
云清看着歌欢,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干净自若。看着歌欢怀中有个突起,云清好奇地问道:“你怀里放了个什么?”
“哦,这个呀……”歌欢将刚才从密室拿出来的画纸掏了出来,“一幅美女图。”歌欢献宝似的将画轴打开。虽然在密室里已经看过其它画,但女子在这张画中的穿着不同。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看,歌欢还是惊艳了一回。云清的反应倒是让歌欢不能理解,她的脸上是震撼、疑惑,像是她见过画中女子般。
画中的女子,肌肤胜雪,一身印花浅黄色襦裙,上身披绒白色兔毛坎肩,脸上的微笑似有若无。双目含情,眸剪秋水,视线似乎停留在某个地方,晶黑色瞳孔内仿佛倒映着所爱之人,双手规矩地搁置膝上。其中一只手,握着牙白色锦帕,锦帕部分摊于裙上,露出绣有吐蕊红梅的一角。画工精美细腻,栩栩如生。
这个女子与林家千金在长相上十分相似,只是两人的神采完全不同,云清才可分出其实为两人。这个女子也与林家有关?王申家怎么会有这个画像?云清觉得最近很邪门,怎么她身边尽出长得像的女子,又都是天姿!
“你认识?”歌欢看着还在发愣的云清,忍不住问道。
“我认识。”云清尚未回答,娇嫩的声音抢先说道。小玉指着画中的女子:“爹爹给我看过这个神仙娘亲。”
“神仙娘亲?”小玉的回答让两人一头雾水。
“嗯,这画是爹爹画的。爹爹总是不停地画,不过,娘亲不喜欢。然后爹爹就把它们都收起来了。”小玉仰着小小的脑袋,回答的有模有样,不像是撒谎。
“它们?这个画很多么?”云清不解。
“的确很多,等火灭了,可以下去看看。”歌欢已经看到那累累画纸,小玉说的没有错。歌欢话说完,给了云清一个意会深长的眼神。当着小玉的面,他没有把女尸的事情说出来。十岁,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年纪。也是一个敏感的年纪。
看到歌欢的眼神,云清知道其中必有蹊跷,看他又看向小玉,似有什么不能当着小玉的面说。
没有出太阳,此时不知是什么时辰,估摸着大概已经中午,云清摸了摸饿扁了的肚皮,朝小玉说道:“小玉饿了么?”小玉吞了吞口水,有点害羞地回答道:“嗯。早晨起来